众人听她这话有异,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面面相觑。
还是一个老妇人走上前,喝道:“升贵家的,你公公早死,你婆婆青年守寡,好容易拉扯大一双儿女,莫说现在,就是年轻那会儿,我让我家老头子帮忙给她收麦翻土,她怕人说闲话,累死都要自己干,人在做天在看,你可不能往你婆婆身上泼脏水。”
范氏被老太太指责,满心不服气,但见所有人都不赞同看着自己,冷哼一声,道:“伯娘误会了,我可没说我婆婆怎么着!”
老太太怒道:“那你好好的日子不过在这闹什么,话里话外带着你婆婆,你婆婆从来不曾和人红过脸,你倒是说说,她怎么看你不起了。”
南吴庄全村都姓吴,往上数几代都能找着关系,虽说各家之间有些小摩擦,大事上还是拧成一根绳的。
范氏知道这些人帮亲不帮理,含糊道:“我前儿想小姑子家的云彩年纪到了,想着给她说门亲事,谁知刚开口,婆婆就啐了我一口,说我痴心妄想。”
“我怎么痴心妄想了,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吐我一脸唾沫是怎么说的,这不是看我不起,又是什么。”
众人一听,都不知怎么说才好,按理说,确实是范氏说的这个理儿,她只是提个媒,女方觉着好,就接着往下说,若觉得不匹配,拒了就是。
再没有刚开口就挨啐的,要人人不乐意都吐上一口,谁人还敢做媒人!
老太太眼神灼灼,直截了当道:“你倒是说说你给云彩说的谁,若真是你婆婆无理,鸡蛋里挑骨头,回头我说她。”
范氏支支吾吾,一张脸憋的涨红。
“我说,你别是给云彩说给你娘家侄儿吧,若真是他,你婆婆没当场给你大耳刮子,也算对得起你了。”有人开口道。
范氏脸色红的能滴血,骂道:“我侄儿有手有脚,鼻子眼俱全,虽说是二婚,又没孩子拖累,哪点配不上云彩。”
她话一出,全场寂静一片,瞬间,又炸开锅:“你咋恁能耐啊,你娘家侄儿是没孩子拖累,那孩子和孩子娘仨个,不是都被她霍霍死了吗!”
老太太更是举起拐杖,往范氏身上敲去:“我打死你这个破家的娘们,你家荷叶比云彩还大一岁,媒人说亲,你回回挑三拣四看不上,你娘家侄儿既这么好,让荷花嫁回去得了!”
“云彩虽不姓吴,然她身上留着我们老吴家的骨血,岂容你这小娼妇这般作践!”
面对众人的指责和谩骂,范氏暴喝一声,怒道:“这婚事也不是我提出来,是我小姑子上回来家,说只要我侄儿愿意出八两彩礼,她就同意云彩嫁过去当填房。”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不信。
赵家虽不说多殷实,也没到过不下去,需要拿闺女换彩礼过活的情形。
然范氏信誓旦旦,梗着脖子毫不心虚的模样,众人又有些将信将疑。
倒是老太太嗤笑一声,道:“这话你自己信吗,怕不是你拿着吴家啥短处了,才在此大放厥词,你且别忙,等你大伯回来,若这真是云彩娘的意思,老婆子我给你赔不是,若是你从中捣鼓,到时少不得开祠堂,休了你这搅家精。”
范氏谎了一瞬,迎着众人打量的眼神,硬是撑着骂骂咧咧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