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和稀泥的,怕是还会要她负担这狗东西的医药费,这人瞧着就是个无赖泼皮,若是被他黏上,怕是就撕不下来了。
薛黄英瞧着往这边看热闹的人,装模作样道:“哎呀,这人谁啊,你们认得吗,方才他们一群人追着个汉子往这边跑,还撞到了我相公,这该不会被打了吧。”
任金宝躺在地上,五脏六腑仿佛上了磨盘,绞缠着疼。
他脸色难看的很,一开口就是嗬嗬痛呼声,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有胆大些的汉子走近端详片刻,抚掌笑道:“瞧这头上带着的额带,应是八方赌坊里养的打手,只有他家才会作这种不知所谓的装扮。”
薛黄英低头定睛一看,果然,任金宝的额头上,勒着一根黑色额带,额带的尾部仿佛还绣着小字。
她细细辨认一番,不禁笑了,竟是个财字。
这八方赌坊的东家真是想钱想疯了,这些货色穿的再跟个招财猫一样,就凭他做这破家的买卖,或早或晚,也不过是一场空。
她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任金宝,恰好对方也在看她,模样凶狠阴戾。
薛黄英冷冷一笑,不再理会他,扶着容泽上了板车,又喊赵大海也坐进去。
赵大海自然拒绝,这么会儿,他已经缓和过来。
吴氏低眉顺眼,强忍住扭身啐一口的冲动,扶住赵大海,背起背篓,跟在板车后,快步离去。
“今儿运气着实不错,没想到刚来就和这畜生打了照面。”
走出镇子,吴氏忍不住,沉沉出声。
“婶子,你确定方才那人就是你娘家嫂子的侄儿。”
薛黄英看向赵大海,有些不解。
按理说,不管是吴氏,还是任金宝,和范氏都是至亲。
这么多年,这些人不说彼此熟络,也不会生疏的见面不识。
吴氏一怔,待看到一旁阴沉着脸的赵大海后,恨恨道:“他自小脖子那里就有个痦子,方才我瞧见的真真的。”
薛黄英凝眉回忆,方才那个叫任金宝的,脖子那里,好似确实有个黄豆大小的痦子。
吴氏继续道:“他小时我见的多些,待我出嫁后,不知因着什么,我娘就不许他们上门,这些年来,我也甚少见到他,你大叔更是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再不知长的是圆是扁。”
薛黄英闻言,心里了然,暗道怪不得,也还好赵大海不认得任金宝,不然怕是又一场事端。
“早知是这狗杂种,拼上我这条命不要,也和他拼了。”赵大海气的黝黑的面色涨红。
昨日晚间,薛黄英家去他们家说起白日去南吴庄买猪食槽的所见所闻,二人闻听,俱是惊怒非常。
云彩更是哭的泣不成声,赵宏当即就要找他舅母算账,被吴氏拦了下来。
家里一片愁云惨淡,始作俑者却仍旧活的潇洒自在,怎不叫人气恨难平。
薛黄英眸中满是冷意,唇角轻勾:“大叔莫急,为了云彩的名声,这事儿也不能放到明面上。”
说完,她顿了顿,眸中晦暗不明:“方才听那个人说,他们明儿发月钱,我这里有个主意,你们看看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