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两个猪圈的猪都喂过一回,如今天气越发炎热,水槽里更是离不得水。
倒进去满满两饮水槽清泉水,四头猪吭哧吭哧喝的欢畅。
收拾好锅灶,二人也不耽搁,架上梯子,围着石榴树就忙活起来。
一颗颗小石榴果被摘下,不过一刻钟,整颗树就被间了一遍果。
瞧着枝条上仍旧有些密的石榴果,薛黄英现在梯子上,摸摸这个,又瞧瞧那个,纠结几息,看着如同灯笼一般的果子,却是再舍不得摘。
容泽看出她面上的不舍,笑道:“无妨,不过略稠些,回头咱们往树根多多施肥,也是一样的长。”
“那就听你的,都留着。”往年石榴虽说结的也多,却远不如今年这样疯狂。
难道连这无知无觉的石榴树,也知道家里今年添了人口不成功。
想到此,她不禁低头,猛然就撞进容泽含笑的眸子里。
略一怔后,忍不住脸颊发烫。
“英娘,在家呢。”
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有些粘稠的氛围。
也缓解了薛黄英浮起的不自在。
“大叔,婶子,快进来。”
招呼赵大海和吴氏进来,薛黄英从梯子上一跃而下,麻利收起木梯,把两人迎进堂屋。
吴氏不赞同说道两句,让她且小心着些,以后莫要这般不知轻重,跌伤了不是好玩的。
薛黄英含笑应下,扭头瞥见容泽赞同的模样后,没忍住,趁人不注意,嗔怪瞪他一眼。
几人落座后,赵大海开口,说起了正事。
把昨儿晚间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后,赵大海赶在薛黄英开口前,道:“英娘,这件事儿,大叔想亲自来。”
吴氏一听就急了,范金宝的癫狂跋扈,她从昨儿晚到今儿,听了两遍。
夜里翻来覆去时,也深知这人比自己想的更混不吝,轻易招惹不得。
她不止一次庆幸,还好薛黄英愿意给他们出这个头,不然凭着赵大海的力气和腿脚,莫说给范金宝教训。
怕是他自个都要让这泼皮连锅端了。
她焦虑看向赵大海,不明白才短短一夜,这人怎么就变了卦,改了主意。
只是她阻拦的话也张不开口,这本就是他们自家的麻烦事,阿英愿意帮这个忙,是因为她善良热心。
她自问,也没那么大的脸去央求薛黄英一定应承下此事。
薛黄英略一想,也有几分明白赵大海的意思。
她心头微暖,微微一笑:“大叔,我早前就说过了,收拾个范金宝,对我来说,并不为难。”
见赵大海执意不肯,她想了一想,道:“这样吧,到时我和大叔一起,戏文里不是有个词叫作掠阵吗……”
“到时我制住范金宝,该怎么教训收拾他,大叔亲自动手,我给大叔掠阵,如何。”
赵大海面上还是迟疑,吴氏再顾不得,生怕他又拒绝。
急道:“当家的,你就听英娘的吧,我知道我这话不要脸了些,有英娘在,我也能放心一些,若你对上范金宝出个什么差池,她舅母到时再兴风作浪,谁还能护着云彩。”
说完,她又看向薛黄英,眼里噙着泪,一脸羞愧:“英娘,你要怪,就怪婶子吧,是婶子对你不起……”
“……我真是怕啊,这样一个连亲生闺女都能看着去死的人,他没人性啊,万一你大叔落在他手里,哪里还能全须全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