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婷瞧她默不作声,嘴角轻轻勾起。
“二弟一门心思搞科研,他顾不上家里的事儿情有可原,但你不能不替孩子着想啊!”她顺势揽着沈媃的肩膀,故作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我可听你大哥说了,老太太有意把江焘安排进明氏,你好好想想她这么做是为什么?”
她适时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江氏虽不比明氏,但好歹也是江城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再怎么着,也应该是让江焘去江氏打理自家的产业才对。
而且话说又回来,就算让他进明氏,那也应该和咱们哲晰一样先去国外历练两年。而他们呢?”
“哼!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吧。”
她说了许多,身旁的人仍是一声不吭,但神色明显比刚才低落许多。
“说句不好听的,明家的产业再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外姓人打理吧,咱们家又不是没人了。他们提防你大哥就算了,怎么连二弟和哲晰也防着?”
说到这,她轻哼了一声,言语中带着些许不平,“外人都说现在的明家跟咱们家早没了关系。”
“是,咱们家老爷子是没守住家业。可他们也不想想大伯父重建明氏的资金也不全是的他自己赚的吧!当初他分走的钱说到底还是明家的。”
“再说,自己的亲弟弟遭难,他作为大哥,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吗?他作为明氏长子,不该重振家业么?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侄子流落街头才解气吗?怎么到头来名声和便宜都让他占尽了。
这就罢,明家丰厚的祖产竟没有咱们一点份,世上哪有这道理?哼!我还想说他趁火打劫,趁虚而入呢?”她神色愈加激动,言辞间愈是忿忿。
沈媃听闻,大惊失色,赶忙打断,“嫂子,你这些话就在我这打住罢。可别往外瞎说了。”
她欣然接受了沈媃的一番好心,热络地拉着她的手往身前拽,“我这还不是想提醒你,可千万别让他们当木仓使了。
你难道就不想让哲晰回来吗?还真想让他白白替他人做嫁衣呀!”
静默片刻,她低头抚了一下无名指上的绿宝石戒指,轻抬起手任由它借着阳光熠熠生辉,“想当年大姐结婚的时候,老爷子可没少给他的宝贝闺女陪嫁妆,直到现在还是别人羡慕的谈资,我倒是要看看等晚晚出嫁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也能一视同仁。”
说完,她心头舒快极了,扶着沈媃的肩膀粲然笑道:“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要走了,不然你大哥该等着急了。”
“你呢?我们送你回去?”
“不…不了,晚晚一会就到了,我在这里等等她。”
“好吧,那我就走喽!”
她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回头又望了一眼这高门大院,眼里的不甘与欲望此消彼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该是时候了吧!
妯娌俩一前一后出了前院,没一会儿,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游廊里蹿了出来。
茹焉走到垂花门前,向远处眺望,嘴角浮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宅门外,一辆黑色宾利刚开走不久,明晚就到了。
“妈,您怎么不进去呢?”
听到声音,沈媃的思绪才回来,“妈有点不舒服,又不想让你奶奶担心,所以就找了个由头出来了。”
“哪里不舒服?我带您去医院?”
“不用,大概是昨晚没休息好,头重脚轻晕晕乎乎的。”
“那…我先进去给奶奶打个招呼,再送您回去。”
“我已经和你陈爷爷打过招呼了,他会转告你奶奶的。而且现在屋里人多,还是不要去打扰大家兴致的好!”
明晚看她脸色不好,便先扶着她上了车。
一上车,就问:“刚才开车走的是北苑的大伯母吧!她是不是又和您说了什么?”
“没…没有。”
“那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沈媃慌忙摸了摸脸,“妈不是说了不舒服么!恰巧刚刚送你大伯母出来的时候,提及到了你哥哥,妈妈也有点想你哥哥了。”
明晚知道她素来心思敏感,又时常把自己困在一方天地中,难免被人挑唆。作为妈妈贴心的小女儿,这开解的重任,自然当仁不让。
她揽着母亲的肩膀,安抚道:“哥哥他不是年前就要回来了吗?”
沈媃一副落寞的模样,“回来住不了几天就又该走了。”
“哦—原来您是思儿心切,思念成疾了啊?您既然这么想哥哥,怎么不和他一起出国呢?”明晚笑着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