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情书?”明珠回头张望,那小太监已然不见踪影。
兰萤打开其中一张字条,眉头越皱越深。
明珠好奇坏了,却也不好意思偷窥,只能试探追问。
“写的什么啊?”
兰萤一副不藏私的模样,把纸条递给明珠。
“欸,不好吧,”明珠手势欲拒还迎,“我能看吗?”
“殿下误会了,是松哥传进宫的消息。”
明珠泄气地接过纸条,上面写着董向祺今日购进六壶暖情酒,六包蒙汗散,六支迷情香,六个肚兜,六只褒裤。
“……”明珠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污染了,“他想干吗,开银趴?”
“殿下,”兰萤一脸慎重,“董向祺那货买这些,一定有阴谋!”
明珠腹诽,松芜现在越来越不懂事了,这种东西怎么能让兰萤看,这对孩子身心健康发育多有影响!
“松芜那边派人跟着董向祺吗?”
“是,自他回京起,就一直跟着。”
“不愧是他,调查的如此详细,连购物小票都能搞到手。”
“因为松哥是卖家。”兰萤一脸纯真。
“???”明珠又嫌弃地扫了眼纸条,“他什么时候业务领域这么广泛?”
“松哥说过这些暗算人的东西,要清楚它们的流向,免遭不测。”兰萤小声道,“不然殿下以为以前用的那些蒙汗药都从哪儿来的。”
“……那我也只用过蒙汗药啊,其他的跟我没关系!”明珠急忙撇清关系。
兰萤气鼓鼓地扯住明珠的袖子,“殿下,现在是说董向祺有阴谋!”
“他这个三俗的脑子,估计想把我和戎狄人迷晕,生米煮成熟饭,好让我被遣嫁到北境受尽苦楚,如此一来,新仇旧怨一起报。
“最离谱,六、六、六……他这是在求六六大顺?”
董向祺这家伙果然不负重望,开始谋划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也不枉费此前她对他的冷嘲热讽,这个心胸狭窄的小人马上就开始行动了。
兰萤揭开另一张字条,这张上面是松芜的字迹。
“松哥问,是否除掉他。”
兰萤看着洇墨的笔锋,她知道,大哥生气了,恐怕气得发疯,倘若殿下一声令下,他会用最快的刀割开董向祺的喉咙。
“他还有用,先留他一条狗命。”
“可是他胆敢如此谋害殿下,非死不可。”
兰萤语气并不激烈,却让明珠有些不寒而栗。
明珠从未有过笃定让某人去死的念头,即便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她始终没有适应将他人生死系于自己一念之间的决断。
即便是知晓董向祺的阴谋,她也不甚在意。但眼前的兰萤,显然和自己不同。
明珠伸出手,轻轻盖住兰萤的双眼。
“怎么了,殿下?”
感受到对方逐渐靠近的气息,兰萤没有丝毫反抗,乖顺地任由对方动作,屏住呼吸,竭力抑制自己如鼓的心跳。
“兰萤,人命关天,非个人轻易掌握,即便……即便有些事非做不可,也只能是走投无路的时候。
“如果有得选,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手上染血。”
兰萤小心翼翼地开口,“兰萤知道了。”
“那就好。”
眼前忽而一片清明,兰萤却不舍方才的余温,明珠转身朝着宫殿的方向走去,兰萤醒过神,加快脚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