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皇帝驾到,众人行礼。
平身后,皇帝快步越过众人,拉着明珠的手,忍不住念叨。
“吃的穿的我都嘱咐他们了,但外面总不比家里,免不了要受点委屈。
“还有一个人在外面不要主动惹事,真有什么就让二皇子出头,省得万一以后被小人报复。”
“哈哈哈哈,知道啦。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噢,好,路上千万小心啊,记得给爸爸写信!”
“知道啦!”
终于告别众人,一行人出了城门,抵达京郊,明珠从马车内探出头来,果不其然,见到了不远处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停车。”
明珠下了马车,那两人也走近过来。
“殿下……”菊若红着眼眶,上前一把抱住明珠。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明珠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你们在家等我,我办完事就回来。”
她抬眸注意到松芜,对方少见地流露出不安,明珠和菊若拥抱完,也朝松芜伸开双臂,松芜呆愣着。
他哽咽了一下,“殿下,我身上脏。”
“别说那种话,快点,这次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
话还没说完,松芜砰的一声撞进怀里。
“您别说了。”
明珠轻拍了下松芜的后背,现在他已经比自己高了,但还是瘦,体感冰凉,像一块捂不暖的玉。
明珠闻了闻他身上,质问道,“上次就发现了,你是不是偷偷抽烟?”
“嗯……”松芜小声道。
“我回来之前,把烟戒了。”
“是。”
久违地亲近,让他不禁生出贪恋,说出的话含着几分哀怨。
“早知您要去,不如让属下留在戎狄。”
“那怎么行,把你一个人留在异国他乡,我可不放心。”
更何况,等回复实在是太煎熬了!
明珠无法忍受这种间隔太久的通信频率,以往消息若不秒回,她便有些急躁,更别提现在传个信要等上几周,甚至月余。
当时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石油的具体情况,但每次收到来信都要经历漫长的等待,还要日夜忧心信件中途是否有失。
以至于戎狄的和亲意图一经发出,明珠就让松芜赶紧回来复命。
“可您现在要一个人去。”松芜担忧道。
“别夸张,这么多人呢,更何况还有竹临和梅辛陪着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见两人迟迟不分开,一旁的菊若咬牙切齿,“先放开小姐吧,不是还有东西要交给小姐吗?”
松芜瞥了一眼菊若,依依不舍地撒手,从怀中掏出一枚木质令牌,上面刻着“月松”二字。
“这是属下的令牌,您可随身带着,有此令牌,戎狄境内您想做什么,自然有人会为您开路。”
明珠接过,“这么方便?”
菊若也拿出一枚玉章,交给明珠。
“北境与戎狄互市的梁商,最大字号的月记,咱们是东家,手底下的伙计均佩戴月牙图纹的手牌,您可随意差遣。”
“好。”
明珠端详了一番那枚玉章,除了印章处的“月记”二字,壁面上还刻着一轮弯月和秋菊。
这两位得力干将,明珠很满意,把他们留在这里,自己离开之后才能安心。
“我走了。”明珠冲两人摆摆手,坐上马车。
松芜送别明珠的马车,又看向竹临和梅辛,冲他们点头示意,见两人回应,才稍稍放心。
其实前几天他们见过一面,当他知道小姐要带上翟渠时,忧心忡忡地叫来两人。
——“若翟渠有任何对主人不利的举动,你们立刻杀掉他,所有后果我来承担,主人绝对不容有失。”
竹临和梅辛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这个话不只一人对他们说过,皇帝陛下也私下命令过他们,翟渠作为随行最大的隐患,有任何异动就马上处理掉,无需禀告他人,即使是长公主。
傍晚,到了城郊的驿站,队伍散开忙活起来,清点物资、安排房间、起火烧饭,众人在李凌霄的指挥下井然有序。
明珠从马车上下来,越发觉得带上李凌霄是个正确的选择。
“长姐。”李凌霄注意到明珠下车,立马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