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庄粟的经历,明珠心中存疑。
按理说,看到那样的场景,怎么会那么轻易地相信对方不是凶手,还迅速给出逃跑的方案。
“你就没怀疑过庄黍吗?”
庄粟摇头,急切道,“不可能,小黍当年才十二岁。”
“可若不是你,他也有嫌疑。”
“那您还是怀疑我吧。”
“你!”明珠气闷,“这么多年,旧案进展如何,他没为你伸冤吗。”
“父亲去世后,母亲也病逝了,他一个人,孤立无援,又如何给别人申冤。”
那如今呢。
那个庄家二伯,他见庄粟时,依旧口口声声责骂其是杀人凶手,还有盗取庄家的食谱,所有罪名往庄粟身上砸,这其中必定有人助纣为虐。
明珠没有问出声,他显然并不愿意去怀疑庄黍。
“若是有人现在报官把你抓走呢?”
庄粟犹豫道,“我进城时未发现抓捕通告,小黍不会告发我。”
怪不得,当时一说跟他一起出去就扭扭捏捏,明珠无奈扶额,这么多年逃亡光学着做饭,也不学着长点心眼。
可当初宫内做背调的时候,并没有说过庄粟身上背着命案。
“他不说,不还有你那个二伯吗?那人可是个实打实的反派。”
庄粟紧张起来,“那、那咱们还是逃吧。”
“呵,现在才知道怕啊。”明珠笑道,“不过他那伤势,想来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不碍事。”
这时,竹临从院门口走进。
“小姐。”
“回来了,兰萤怎么说?”明珠冲他招手,“对了,栾城可有庄粟的海捕公文?”
“关于此事,属下正好有事禀报。”
竹临将从兰萤那里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给明珠听,以及当年庄家的那桩血案的案情公告。
“抓到凶手了?”
“是,命案发生后时隔一年就缉拿到了凶手,只是不知为何,这件事并未声张,只贴了一日告示就匆匆了事,当地很多人都并不知晓此案已结。”
“凶手是谁?!”庄粟焦急问道。
“是庄府的下人,叫八角。”
“怎么会是他?”庄粟诧异道。
“你认识?”明珠疑惑道。
“他是我的长随小厮,自幼与我一同长大……”庄粟失神道,“怎么会是他?”
明珠看着陷入纠结的庄粟,知道他并不是怀疑凶手是否是那个小厮。
若是证据确凿,又怎会草草结案,以至于庄粟在外流落十余年都不曾听说任何消息,而且庄家后来也没有寻他的迹象。
“如果当年是庄黍失手杀了人,他求你,你会为他顶罪吗?”明珠问道。
庄粟抬眸看向明珠,决然道,“会。”
十年前的血案,事到如今,早就翻不起任何风浪,只是这次,庄黍他恐怕要摊上新的案子了。
“那若是我要杀他,你会帮我,还是救他?”明珠又问道。
这一次,庄粟没了先前的坚决,他犹豫许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艰难开口。
“求您恕罪,庄黍是我父母亲唯一的血脉……”
听到他的回答,竹临目光冷冽,明珠仿佛意料之中,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