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赌馆内,伙计匆匆赶往茶室。
“信送到了吗?”
松芜半倚在凭几上,瞧着来人。
“您放心吧,二皇子一早进宫,我们都紧盯着呢,后来三王被传召,小的就寻机把信送进宫了,必赶得上。”
“那就好。”
想来如此,三王在御前也无话可说,什么事都做不干净,拖泥带水,三王手下的人和他家主子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松芜抚摸着手中的信函,眼中戾气消散。
他拿起桌上那一袋银子,抛给那人,笑道,“这几日辛苦,拿去给兄弟们买酒吃吧,你再替我多跑趟醉仙楼,把他们掌柜叫来。”
“多谢松掌柜!!”那人接在怀中,甚有分量,喜笑颜开道,“小的这就去!”
不多时,茶室的门被推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烦死了,你把我叫来干嘛?”
年节下,许多达官贵人订了酒桌席面,身为掌柜总要去招呼应酬,这会儿被无端叫来,菊若边走边抱怨着。
“正是忙的时候,一会儿酒楼该上人了,你有正事没有啊?”
松芜晃了晃手中的信函,“殿下来信了。”
“真的?!”菊若惊喜道,“说了什么?”
变脸变得真快啊。
松芜吊着她胃口,慢悠悠掏出信纸,虽然内容早已烂熟于心,却还是在菊若面前,故弄玄虚地看了一遍。
“殿下说,担心我应付不了局面,让我去北境找她,暂避风头。”
“呵,”菊若嗤笑一声,“你瞧你那窝囊样,殿下都看不下去,出来给你托底。”
横竖忙里偷闲,菊若拿过蒲团坐下,拎起茶壶给自己沏上茶。
“然后呢?”
“没了。”
“没了?”菊若瞪大眼睛,疑惑道,“就、就说了这些?”
“嗯。”
松芜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还将自己的茶杯推近,示意给他也倒上。菊若剜了他一眼,直倒得溢满推还过去。
“那你把我叫来干吗?”
“听殿下如何关心我。”
“你真不是个东西!”菊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你去吗?算了,当我没问,你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吧。”
看他不言语,脸上也不见喜色。
菊若眉头微皱,问道,“你不会,不打算去吧?”
松芜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菊若狐疑地打量眼前之人,这也不像是替身啊,难不成得了绝症?
“齐家和三王的案子,我借了二皇子之手,将证据呈上。
“二皇子并非三王那等货色,他调查得十分仔细,若非提前销毁了旧籍,我在他面前恐怕无所遁形。
“与虎谋皮,将来更要加倍小心。”
“这次倒是想得清楚啊,”菊若玩弄着卷曲的发,漫不经心道,“也是,二皇子迟早也要回北境,若是发现了你和殿下来往时的行踪,怕也会因此怀疑,齐家之事是由殿下主使。”
菊若颇有些幸灾乐祸,分明他自己想得要命,殿下那里还递了台阶,现下为顾全大局,生生砸烂在手里。
“欸,你现在是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松芜撂下茶杯,皮笑肉不笑。
“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