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们回去,就看见三小姐在我们小姐房中,拿着琉璃瓶摆弄,瓶身上有个缺口,碎片就在花盆里丢着!”
小丫鬟将所见原原本本说出,仍心有余悸,若非漱玉姐姐留了个心眼,她可就犯了大错了,待三小姐走后,此事死无对证,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们亲眼所见,是三小姐砸的吗?”苏媚儿问道。
小丫鬟一愣,忙解释道,“房中只有三小姐一人,她又拿着那只琉璃花瓶,那花瓶今早还是好好的,三小姐拿过便碎了,难不成还能是别人?”
“这可说不准,依我看,就是你倒打一耙。”
苏媚儿笑着,眼底抹过一丝精光,她料到苏府不会为了一个小丫鬟,和老家的亲戚撕闹,弄得大家下不来台,便当机立断。
“你说,这之前是你在景荷房中当值,莫不是你损坏了器物,见我家小妹无意动过,就栽赃于她。”
小丫鬟哪见过恶人先告状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惊愕委屈。
“二小姐血口喷人!若是我损坏的,便叫我不得好死!!”
“你这丫头才是含血喷人,你说你和漱玉都瞧见了,可现如今漱玉人呢?难不成只凭你一面之词,就要冤枉主人家小姐?”
“漱玉姐姐……”
小丫鬟慌张地看向四周,却没有找到漱玉的身影,一时间,六神无主。
见状,苏媚儿揽过柳氏的胳膊,指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说道,“我看你这丫头就是扯谎!大伯母,此事定是这丫鬟做的,见妙儿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才栽到妙儿身上。”
苏景荷没想到,媚儿这个堂妹看上去柔柔弱弱,说话轻声细语,纵使二婶婶为人泼辣,但媚儿在自己府上,一贯是乖顺粘人的女儿家模样,背后竟这般厉害。
“我房中的人,定然不会做此下作之事!”苏景荷站出来,为自己的人说话,“此事若非三妹妹所为,临行在即,她说有东西落下,却又进到我房中做甚?”
此事是谁所为,昭然若揭,对方抵赖,不过是以为苏府顾念亲情,不会将此事翻到明面上,故而颠倒是非,试图遮掩过去。
若是一次,尚且当是孩子淘气,可三番两次如此,即便是苏景荷也不免恼火,今日之事,定要求个公道,否则岂不是要让无辜之人替罪。
见柳氏这边也不为所动,苏媚儿继续说道,“大伯母,妙儿可是怀安哥哥和景荷的亲妹子,怎么会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肮脏事,这要是传扬出去,苏家还有什么脸面,我看这丫鬟就是居心叵测,想要抹黑我们苏家!”
见女儿递出话茬,苏二夫人也上前来,仿佛忘了方才如何死乞白赖抵赖,自顾自拉起柳氏的手,摆出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
“就是就是,我们这都要走了,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耽误了启程,回家老太爷要问,我们难道还能说是柳箐姐姐和景荷,为着府中一个丫鬟的栽赃,拦着自家亲人不让走吗?
“要不然,速速处置了这丫鬟,也不妨碍咱们两家今后往来,柳箐姐姐,你说是不是?”
此话一出,柳氏的脸色就不好了,对方以苏家颜面和苏老太爷相要挟,这是逼着她们将此事轻轻揭过,否则就得把罪名扣在自家下人身上。
先前苏二夫人提议,叫苏媚儿扮作景荷的侍女,混进长公主府时,柳氏虽觉荒谬无稽,但问过苏媚儿后,见她声泪俱下,一副对家族着想,才甘受委屈的可怜样儿,柳氏还心疼过她。
眼下再看,这对母女不过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还好当初未叫她们得逞。
而听到要处置自己,小丫鬟吓得魂不附体,求助地看向自家夫人小姐。苏景荷冲小丫鬟摇了摇头,示意她安心,尚书府绝不会做出此等为了顾全所谓的颜面,便草菅人命的无能之事。
柳氏一脸严肃,说道,“此处乃是尚书府,还轮不到你们做主,此事需查明,不得平白冤枉了人。”
苏媚儿见此路不通,软了些态度,顺着对方的话说。
“大伯母,我们也不愿草草了事,叫妙儿平白受屈,便只有将此事查明了,这丫鬟口口声声说是三小姐砸了,却又没瞧见是她动的手,若不把她拉出去打板子,怎能确认她说的是真是假,又如何查明真相?”
这时,门口一个声音响起。
“何必如此,我有法子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