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辛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中莫名有些忐忑,想起怀中的板栗。
“我买了板栗,殿下可要——”
一踏进门,里面却站着令他意想不到的两个人。
“小谦!!!”
白乾快步上前,一把抱住梅辛,激动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你还活着!好孩子,你还活着!!”
梅辛愣在原地,那双手僵在半空,举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待他看见一旁热泪盈眶的白念,眉头皱得更深了。
“快让白叔看看,”白乾端详起眼前之人,这孩子的眉眼和旧友是如此相似,感慨道,“真好啊,长这么大了!”
“嗯……”梅辛不自然地避开视线。
明珠注意到梅辛的局促,说道,“不如先坐下再说吧。”
“好好!”
白乾这才退回桌旁,梅辛不禁松了口气。
“你刚才说,买了什么?”明珠问道。
“啊,栗子。”
说着,梅辛从怀中掏出来,却不知是没留神还是怎么,从怀里拿出来的时候,装栗子的口袋撕裂,哗啦一声,栗子散落一地。
“小姐抱歉。”
梅辛慌忙去捡,明珠也陪他一起,见状,白乾和白念起身过来帮忙,栗子圆滚,咕噜咕噜滚出好远,几人四散在房中。
趁着捡栗子,明珠凑近,伸手与梅辛相碰,梅辛一抬头,便注意到对方安慰的神色,顿时安心了许多。
众人收拾完,将栗子拿布兜着,放回桌上。
看着面前这两个孩子,白乾不禁追忆起往昔,“我记得小谦小时候不爱吃甜的,念念喜欢,他便把家里的点心都拿给念念吃。”
“陈年旧事了,爹你又提。”白念小声道,“和久谦哥哥这么多年未见,就说些这个啊。”
“噢,对。”白乾拍着梅辛的肩膀,说道,“好孩子,这么多年,你在外受委屈了,既然我已找到了你,不如跟我回去吧,顾家需要你,整个冀州都需要你。”
“白叔……算了吧。”梅辛挣扎片刻,低沉道,“这么多年,冀州,已经不需要顾氏了。”
“好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想,当初顾家是被冤枉的,如今既已平反,你作为顾兄唯一的骨肉,就是下一任掌门人,当然要回去继承家业,重振顾家。”
白乾以为梅辛多年未归,年纪尚轻,心中无底气。
“大家都还在,你赵伯伯、郭甫叔,还有你云青哥,他们念及你父亲的恩义,定然不会为难。”白乾拍着胸脯道,“你放心,他们谁若是不服,白叔我第一个不答应!”
闻言,梅辛只觉得胸口发闷,有些喘不上气。
“我……”
“白大叔,我还在呢。”明珠打断道,“你这么说,可是当面挖我的墙角。”
“啊,白某糊涂。”白乾恍然,赶忙赔罪,“殿下宽恕,白某得见旧友之子,实在是失态了,若失言冒犯殿下,还望殿下莫要介怀。”
“可以理解。”明珠笑道,“不过,我想今日之事太突然,我家梅辛一时之间难以抉择,白大叔若是不急,不如多留京几日,好让大家商议妥当今后安排,不至于毫无准备。”
无论梅辛愿不愿意,此时一脑热扎进冀州,绝非良策。
“顾家之案沉寂多年,而冀州稳定至今,想必各方早有默契,若此时横插一脚,且不说大家态度如何,起码,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别扭。”
念及白乾在场,她话说得委婉。
一鲸落,万物生。
说白了,五年的时间过去,冀州恐怕早有新的当家人,对方又怎甘心再屈居人下,何况还是个年轻后辈。而顾家灭门后,梅辛成了孤儿,回去又能依仗谁呢。
纵然白乾在江湖负有声名,人家能卖他些面子,留下梅辛,可若是争掌门之位,白乾说话又有多少分量。
经明珠一说,白乾也冷静了下来。
“殿下说得有理,是白某心急了,此事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