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生问,“李教授那边没说别的?”
“没有呀。”秦烟又忽然想起了当初听过的关于李铭的传闻,“先生,他的学生是不是真的很难毕业呀?”
“是的。”
小姑娘一下子蔫了,连陈宗生都说很难,那就说明那个难度绝对是达到了一个超脱凡人境界的难度。
小姑娘愁眉苦脸,“我又忽然想到一件事,李教授把我拉进群里之后,我还在群里看到了两个很熟悉的人,算算,他们今年早就应该毕业了,但是还没有走,说不定就是被延毕了,可是他们真的很优秀啊,之前在组里汇报的时候,连李教授都夸他们的实验进度很大呢。”
“延毕的情况分很多种,说不定是他们主动要求的。”陈宗生帮她把头发冲干净,“要知道,毕业了,很难有机会待在有这么多的经验和经费支持的实验室里面,说难,是让你对接下来的几年学习生活有个心理准备,但是烟烟,你之前已经有过实验基础了,已经超过了很多人,所以不必担心。”
秦烟的郁闷散了一点。
看着这个孩子,男人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由衷的感到些复杂的情绪,“但是你也要知道,越往上走,你能靠的更多的只有自己了,我能提供给你的帮助就会更少,也许有一天你眼里简单的东西,就成了我无法理解的。”
“才不会呢。”小姑娘眨着小猫般的眼睛,“先生,你说过的,任何东西都逃脱不了最底层的逻辑,高楼建的再高,地基崩塌,也将不稳,而我是你教的,你就是我的最底层逻辑。”
一旦坍塌,而她也就不再是她。
陈宗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明知道不应该让她以他为生,但是又有什么必要的顾虑,他总会陪着她,她完全可以靠着他一辈子。
于是心底复杂的情绪转变成热烈的吻,至黎明将至的时候才止。
……
床头手机一遍遍的响动,秦烟抓了把头发,伸出胳膊去接,全是睡眠被打断的不爽,“喂?”
陈明哲听着那声音就不对劲,心里吐槽了一遍他哥为什么非得选昨天,但是对上秦烟,就很好脾气的说,“小嫂子,你继续睡,我下午再给你打,我们去提车。”
挂断电话,秦烟继续睡了过去。
到了中午,男人回来喂她吃了点午饭,没吃多少,小姑娘就又睡着了。
兰溪在一边担心死了,拉了拉爸爸的袖子,“生病。”
陈宗生的解释是,“妈妈想睡觉,没有生病。”
兰溪跟在爸爸身后,万分不解,“晚上。”
“晚上睡了也会继续睡。”
兰溪才不信呢,“不对。”
妈妈之前都没有睡那么多。
陈宗生反问,“你说说是什么?”
兰溪哪里知道,再次跟爸爸确定妈妈没有生病,小家伙对爸爸的信任才算占据了上风。
下午的时候兰溪就守在妈妈身边,当感觉到妈妈稍微动一下,他就立即看过去,见妈妈还没有醒过来,他就继续自己坐着玩。
保姆时不时的上来看看他。
但是兰溪既不乱碰东西,也不做别的,就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完全能耐得住性子。
兰溪是第一个发现妈妈醒来的人,秦烟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小家伙满脸担忧的小脸。
秦烟坐起来点,握着他的小手,“你一直在这里吗?”
“嗯。”兰溪点头,“担心。”
“我没事的。”秦烟笑了笑。
小家伙从床上下去,去喊爸爸。
没过一会,父子两个就进来了。
秦烟洗漱过后,两个人陪着她一起吃饭。
吃过东西,一家三口就找了部电影。
兰溪看不太懂电影上面曲折的情节,这样的时光对他来说就是他自己玩玩具车,而一扭头,就能看到依偎在一起的爸爸妈妈,他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情感,只知道他很开心。
……
休息一夜,小姑娘的精气神终于养回来一点。
陈明哲一大早就过来,找秦烟去提车。
兰溪听到之后,表示也要去。
陈宗生跟人约了见面,自然不参与他们的事情,但是还是对所谓的赠车条件持中立态度,说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
“知道啦。”
两人在门口腻腻歪歪一阵,陈明哲不看,干脆把兰溪也带去停车坪。
兰溪说,“要道别。”
“那算了,你看看你爸爸有要和你道别的想法吗?”
兰溪说好吧。
过了好一会,秦烟才姗姗来迟。
终于能出发去车行了。
兰溪靠在妈妈怀里,惊奇的看着窗外倒退的树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秦烟也看向窗外。
车子很快到了车行。
三日前接待过他们的老管家此刻已经早早等候在大厅里,看到比之前多一个小孩,一老一小隔空对视了一会,老管家无声的叹了口气。
“你们随我过来吧。”
第一局是牌局,这第二局,就是赛车。
不过并不是真正的赛车,而是通过遥控器控制,这种情况和真实的赛车还是不同的。
依旧是一局定输赢的规矩。
老管家给兰溪拿了水果和糕点。
两人坐在比赛场地的后面。
兰溪礼貌的说,“谢谢爷爷。”
老管家慈祥的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兰溪仰起小脑袋,无比清楚的念出自己的名字。
“君子以兰喻德,溪字则象征着前进和途径。”老管家缓缓道,“你爸爸很看重你。”
兰溪说,“妈妈,喜欢蓝色。”
老管家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透着一丝惆怅,“你是在父母期待中降生的孩子。”
兰溪不明白他怀里的意思,但是还是感觉到了些许不同,“爷爷,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