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玲珑摇了摇头，李母面上的期望瞬间暗了下去，重重叹了口气。
“这下该如何是好？若是圣上怪罪下来，只怕整个将军府的功绩全都拿出来，也不够那群文臣说道的。”
老夫人闻言，眉头拧成一团解不开的疙瘩，她后知后觉咂摸出了些不对劲。
“那些经手药膳的奴才们呢？都审过了没有？有没有说是被谁指使的？”
苏玲珑接过老夫人的话头，眼睛看似不经意地瞥过姜雪莹，嘴上却道。
“都问过了，没人知道。小厨房里的人都是将军府的家生子，若是想要贿赂一番下点药，怕是只能由府里的人出面。”
姜雪莹面上笑容微僵，她总觉得苏玲珑这话是在刻意跟她说的。
“真是奇了怪了，这道药膳经手了三次验毒，怎么就没验出里面的毒呢？还是说，在入席之前，小侯爷就已经中了毒？”
李母皱眉思索着可能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苏玲珑在椅子上坐下，抿了口茶水后，抬头看向端坐在上首的老夫人。
“老夫人，这件事怕是只能由您出面，才能摆平定北侯府的怒火了。”
老夫人眉心一跳，只觉苏玲珑没安什么好心。
“老夫人，您是先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当今圣上也对您尊敬有加，若是您主动将这件事揽下来，只怕定北侯府也不会再拿这件事要挟将军府。”
“不行！嫂子，祖母年纪大了，怎么能让祖母坐牢？你这不是想要了祖母的命吗？”
没等老夫人发话，姜雪莹慌张地打断了苏玲珑的提议。
要是老夫人走了，谁还能帮她对付苏玲珑？
将军府岂不是成了苏玲珑的一言堂了！
苏玲珑没有搭理姜雪莹，只目光平和地看向老夫人。
若是这件事当真被定北侯告上朝堂，只怕等李玄知他们回来，将军府的门楣都被人拆成柴火烧了。
老夫人也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暗中策划一番，设计一下苏玲珑，却没成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偷鸡不成蚀把米，摊上了这样大的事情。
如今的将军府已经担不起再大的风浪，圣上对李府亦是虎视眈眈，小侯爷这次出事，怕是会给圣上一个好的借口。
此事只能终止于此，不了了之。
再多的，对两家都没有好处。
老夫人沉默片刻后，长叹一声。
“李氏，拿纸笔来，我写封陈情书，你们帮我送到定北侯府。”
姜雪莹疑惑地看向老夫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神色里隐隐有些惶恐。
“……那您呢，祖母，您怎么办？”
老夫人没有说话，只从自己的手腕上解下那串佛珠。
“我自请卸去一品诰命和御赐龙头拐杖前去金山寺清修，再不踏入云州城一步。”
“只有这样，才能护住整个将军府。”
姜雪莹身子一颤，不可置信般喃喃说道。
“怎会如此，小侯爷不过是中了毒，又不致命，为何需要祖母做到这种地步？”
小说里写过的，哪怕高贵如王爷，中了毒也不过是责怪几句，根本用不着做到这种地步！
老夫人是将军府最后的倚仗，若是连老夫人都走了，之后将军府怎么办？她怎么办？
苏玲珑用一副看待不懂事的孩子的目光看着姜雪莹，没有说话。
姜雪莹当然不知道，老夫人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全她。
但她也乐得如此，不用她自己出手，姜雪莹自己就将她最大的依靠送走，也省得她再费心思对付老夫人了。
“好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你们先下去吧！”
老夫人疲惫的声音响起，她们也不便再多说什么，纷纷起身告辞。
等到送走苏嫣然和裴远恒后，苏玲珑疲惫地回了星月居，面上却露出几分喜色。
李玄知回云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