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苏玲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凉薄与冷漠，作为他最亲密的人，自己发生的一切在他的眼中却仿佛一个笑话。
昔日里的记忆，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紧紧地桎梏着苏玲珑，差一点被裴老侯爷羞辱的恐惧，更是让她一瞬间脸色惨白得不成样子。
察觉到了苏玲珑这边的动静，裴远恒慢悠悠地看向她，狭长的眼眸一片深邃，苏玲珑的模样倒映在其中，像极了置身在一汪千年的寒潭之中。
“少夫人，本侯的妾室如此之说，你可有什么需要辩解的？”
裴远恒模样生的俊郎，眉目间天然一股风流自成，看谁都自带三分情意，此时他嘴角勾起，像极了这场闹剧的旁观者，语气当中听不出什么过多的情绪。
苏玲珑拿不准他的心思，想了想，这才开口道。
“侯爷，公道自在人心，我与梅姨娘素不相识，我没有什么理由推她下水。”
苏玲珑的声音绵软柔和，却还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真是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就足以能够证明得清楚她的处境。
“少夫人这话当真是有趣，我可是亲眼所见！你说不是你，那难不成还能是我自己主动跳下水去？侯府的人都知道，我根本不习水性，总不能我自己拿我自己的生命作为要挟，就是为了陷害少夫人的吧？”
梅姨娘冷哼一声，继续开口说道。
“婢女们可能看见了，是你们与我发生口角在先，所以才有后来的事，少夫人敢说，这些都没有发生过吗？你无非就是看不惯侯爷宠幸我，冷落了你姐姐，所以才会替你姐姐对我出手。”
面对着梅姨娘的步步紧逼，苏玲珑索性也不再留有情面。
“梅姨娘，我见你面相，不应该是被人利用的胁迫相，正如你先前对嫡姐所说，是因为我的缘故，嫡姐才会被罚得面壁思过，所以梅姨娘认为，以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我会为了她出手对付你吗？”
娟秀的眉头微微扬动，苏玲珑的尾音上扬，一向端庄雅致的面容，在这一刻竟充斥着满满的不屑。
大概是没想到苏玲珑竟然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在场的众人一时间不由得一愣，尤其是一柱香前，还挽在苏玲珑手臂上的苏嫣然，更是错愕地抬头看向她。
她以为自己刚才真的打动了这个贱人，结果到头来，她竟还是如此一说。
梅姨娘也是一脸错愕地看着她，本想借着苏玲珑和苏嫣然之间的姐妹情深来验证了自己的谎言，结果没想到苏玲珑这样坦白地承认，一时间倒是让她对接下来想说的话有些如鲠在喉。
苏玲珑和苏嫣然之间的事，当时在侯府也算得上是闹得沸沸扬扬，眼下这样的对白，倒着实是显得自己的说辞漏洞更深一些。
“你……少夫人还真是有着一张伶牙俐齿，方才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姐妹二人行事亲昵，你说的这些不过就是为你自己开脱的借口！”
“有一点，梅姨娘似乎并没有搞清楚。”
苏玲珑顿了顿，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堂上的梅姨娘。
“和你之间，我并不需要找任何的借口，且不说我们将军府行事光明磊落，推你下水之事并不是我，就算真的是我的话，你又当如何？你难不成还想着让侯爷为了你去挑衅整个将军府吗？之前我以为，像侯爷这样的男人，身边跟随的女人自当都是有些智慧的，如今看来，大抵也不过如此。”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