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一夜发生的事情，让张大记忆深刻。
他说得很详细，事无巨细，全都说了出来。
苏玲珑也耐心地听着。
这些事情在张大心中憋了太久，他需要有人倾听。
“后来如何了？那孩子做了什么？”
张大扯了扯嘴角，随后慢慢地又说了起来。
他并未看清楚那孩子的长相，只借着朦胧的晨光，看到他站在香妃娘娘的马前，往马槽里放了一些东西。
但因为角度问题，张大并不清楚里面放了什么。
不过在事后他有将装着药粉的袋子，收起了来，还意外地捡到了那孩子遗失的香囊。
这些东西他都保存至今。
或许就是担心若有一日任有人旧事重提，他可以借这些东西保下自己一命。
“这些便是我那收下来的东西。”
张大将荷包递到了苏玲珑面前，将里面打开，是一个半新不旧，但保存十分完好的荷包和一张牛皮纸。
还有一张写了字的宣纸。
“直到那日子，香妃娘娘因小马驹兴奋被甩了下来，惊动了其他的马匹，而被万马践踏而死，我才知道事情的大概。”
张大捂着脸痛哭起来。
“我真的，我真的是太害怕了，所以才将这些东西藏起来。”
“做这些事的孩子是谁？”
苏玲珑一直静静地听着。
她听得很仔细，却也并未听到害人的那个孩子是谁。
算着年纪，十几年前太子确实有七八岁。
只是，参与秋狩的并不只有皇族之人。
还有普通的大臣，他们也是被允许携带家眷的。
就是皇家也有两三个符合年纪的男孩，公平这些并不能推断，那人就是太子殿下。
“是太子殿下。”
张大满脸的苦涩，却也再说不出一句话。
随后将写了字的宣纸，打开来，上面写的，药粉为三枝九叶草磨成的粉。
在骊山猎场，所有的三枝九叶草全都被销毁了。
这种草会使马匹变得兴奋，不受人控制。
而香妃娘娘，坐在吃了三枝九叶草的马匹身上，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苏玲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荒谬。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为何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难道是为了一时兴起？
她不懂这是为何。
但他却明白一点，若是日后太子登基大统，恐怕以他这险毒辣的心，恐怕云国百姓就要遭殃了。
“少夫人同你说这些，不过是想请少夫人救我一命。”
张大一脸的灰白，说完这些，他似乎更加的害怕了。
苏玲珑将桌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你想让我如何救？”
张大茫然地眨了眨眼，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办。
“那不如过两日我请一个道士来念经超度香妃娘娘的灵魂，让她不要再缠着你了。”
苏玲珑垂目，心里有一点不好受。
若是当初张大能够勇敢一点，站出来，告诉香妃娘娘这件事情，或许，她也就不用死了。
可张大却又犹豫了。
“这世上真的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