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插科打诨的声音响起,张大福听出来其中一个是李玄知的声音,他心里一个咯噔,糟糕了,被发现了。
“张大人真是深藏不露啊,没想到也能攀上嘉瑞公主这样的皇亲国戚,当真是让下官另眼相看。”
“李……李大人别杀我,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张大夫哆哆嗦嗦地说道。
就知道这货贪生怕死,所以李玄知敢要挟他。
“我们早就发现了这里,之所以隐瞒不报,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你放心,这里的书信和日志以及账册我们都有拓本,你们迟早是要上断头台的!”
张大夫闻言吓得都快要尿裤子了,当初上了这条贼船完全是利欲熏心,他中间即使想退下来也是骑虎难下了,如今是东窗事发,这条命指定是保不住了。
他忽然后悔了,假如当初硬气一些,拒绝了那些官员,他现在只怕还是舒舒服服地当他的县令,怎么会和谋逆之臣搅和在一起。
“张大人,如果你肯老老实实地配合我们,到时候我可以在陛
张大福要的就是能够苟活着,听到有活着的机会,他如何能放过?
“李大人,您请说,你尽管问,只求大人到时候在陛
李玄知很满意他的态度,示意赵非将匕首放下,赵非满脸鄙夷,这等贪生怕死,胆小如鼠之辈,瞎掺和什么谋反之事啊,老实地等他的县令不好吗?
“今日我们来这里的事不要说出去,你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潜伏在楚天佑身边,一旦他有什么动作立即向我汇报。”
张大福擦了擦头上的汗,连忙点头哈腰的答应了下来。
“这里的东西我们也都带走了。倘若楚天佑问起来,你想办法拖延住他。”
张大福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李玄知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这一趟他们三人没有白来,等回到刺史府的时候,李玄知将账册交给了苏玲珑,然后令她马上拓印一本儿。
事情都安排以后,李玄知想要请求赵非留下来,但赵非常年浪迹天涯,早就习惯了江湖,他不愿被朝廷里的规矩束缚着。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玄知兄回去吧。”
李玄知满眼不舍,在稷下学宫的时候,他与赵非虽不是亲兄弟,但胜似手足,一别二十多年,如今相见更是希望故人能够留下。
但赵非去意已决,李玄知又知道他的脾气,于是将他送到荆州城外。
二人互饮了离别酒,“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夕阳西下,赵非骑着马儿晃悠悠的吟唱着张九龄的诗慢慢远去。
起风了,将李玄知的衣袍吹了起来,落日余晖洒在大地上,路边的野草随风晃动。
回到刺史府,李玄知心中的离别之意还是没有全然退下。
夜里,一豆灯火照在书案上,李玄知支着头陷在回忆当中。
苏玲珑端着茶从屏风后转了过来,“夜已深了,夫君还是早日歇息吧,莫要熬坏了身体。”
李玄知接过茶杯,叹息一声,当年在稷下学宫的时光,竟然是这般的难能可贵。
当年意气风发,只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如今得偿所愿,可那时的旧人却不在身边。
那段日子,虽然枯燥,却单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