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杰端着洗漱好的水出来,回忆刚才他家殿下的话,他总觉得,或许陛下也不是那个意思。
对于三皇子和前太子,他确实是不太满意的,陛下又是一国之君,他哪里能就这么任性?
假如三皇子不行,他肯定是要换人的。
再者就像殿下,文杰总觉得陛下是有意栽培殿下,或许三皇子,四皇子,都是在为殿下铺路呢。
但是这些话,不是他一个宫人能说的,他的身份在这宫中讨论这些,一旦被有心人得知,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多看少言多做事。是他作为一个合格的近侍该有的。
惊蛰坐在铜镜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忽然拿起木梳用力扔在镜子上,铜镜应声而碎。
外面随时侍候的宫人听到动静不敢进去,因为刚才殿下也说了,他们不能进去。
尤其是现在自从山来死后,他有时不像个正常人那样。
“都滚出去!”
宫人们立马鱼贯而出,走时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惊蛰脸色阴沉,殿内没有点多少灯,此时太阳已经西下,殿内光线昏暗。
他拿着那把精致的匕首,在一面全身铜镜前把玩着。
这是他的母妃留下的,他的母妃希望这把匕首能保佑他逢凶化吉,但他希望,匕首能插进敌人的胸膛。
“父皇总是这样,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都说帝王无情,还真是不假,母妃,你说儿子该怎么办?难道我应该是学那前朝太宗皇帝,发动政变,逼迫父亲退位,然后弑杀兄弟?”
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得有十分的把握,把这场政变的结果拿下。
搞不好他自己就此身殒呢?他还不想死,现在闹的还没那么大,至少还可以抓人顶罪。
忽然,他情绪失控起来,将殿内所有东西给砸了,文杰赶来的时候,正好凑上尾声。
只有他敢在这个时候进去,就算殿下冲他不满,他也能全身而退。
“文杰,你来了?”
他冲着内侍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眼神里带着疯狂。
文杰低下头,心惊肉跳地低下头。
“殿下,晚膳已经准备妥当,请移步。”
“不着急,我先考虑考虑接下来怎么走呢。”
他抽出长剑,在殿内挥舞起来。
那剑招,招招寒气逼人,仿若要杀人见血一般。
“殿下,请放下剑,臣已经给您备了晚膳。”
文杰再次催促道,他希望惊蛰,能快速清醒过来。
上次他发疯的时候,直接是虐杀了一个小内侍,文杰赶到的时候,那小内侍已经不成人样了。
“我说我不着急!”
他忽然转身,将剑抵在文杰的脖颈上,文杰吓得两股战战,强装镇定。
惊蛰用从来没有过的眼神,冷冽地盯着他。
但是文杰在赌,赌惊蛰念着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不会杀他。
果然,他赌对了,惊蛰收剑了。
文杰松了口气,这说明惊蛰已经慢慢清醒了。
“殿下,臣侍候你穿衣吧。”
惊蛰站在原地不动,“文杰,你说当初要是我跑得远点,是不是就不会让父皇找到?”
“当时,我还是留恋,没想着跑得更远。”
文杰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咋滴?他家殿下还打算跑得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