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深夜落在脸上凝露的水汽,嗅到草籽在火中噼啪着烧灼的香气和那呲着獠牙目带凶光的群狼因渴望而垂下的口涎……
所有感官警觉无限放大的感受死死地刻在了他心里,而现在这样的时刻,却莫名又泛了起来。
这本能的渴望太过强烈,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是否被那头狼附了体。
想着必须刨开她的壳子,往那最柔软的脖颈上咬过去。
他猛地掀开蒙头的被子。
却发现杨烟是真正地……睡着了……
面庞乖巧而宁静,长睫毛无辜地铺垂着,呼吸均匀而细微。
望着她的睡脸,竟不像在看猎物,而是看自己的小狼崽。
那支棱起来的欲望瞬间偃旗息鼓,实在不舍得将她唤醒。
他在她旁边一直坐到天蒙蒙亮,等着她醒过来,却也不知醒来之后又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他当然不知道,杨烟其实早醒了,只是不敢动而已。
————
这是什么天下无敌大霉运!
果然是没占卜的缘故吗?
还是一下得了这么多钱,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杨烟越想越气,不自觉动了一动,身上的被子立即就被掀开了。
“别装死了,起来!”冷冷的声音响起。
杨烟只穿着中衣还有些不好意思,抱着身体躬起腿坐了起来。
“你们?——”
“我——”
两人同时发声,冷玉笙无奈地闭了嘴,摆了摆手让她说。
“昨天不小心进错张公子的房间,因……因为殿下也进错了……我房间……或许张公子喝醉了,竟想也不想直接躺下睡了。早上他应是以为我是歹徒,就和我打了一架。”
“您不会想问为啥我打输了吧?”
杨烟说着就伸手比划起来:“我们可是大战三百回合,我一个旋风腿——倒也没踢着他,接着又是一阵无影拳——当然也没打得动,然后他三下五除二就给我按那里了。”
杨烟干笑道:“着实丢脸,着实丢脸,主要还是我从小拳脚只学了个吊儿郎当,技不如人。”
她大言不惭,顺嘴胡诌越说越顺溜。
想着自己说的倒也是事实,也就夸张了一点点吧。
“屁话真多!打了一架?!”
冷玉笙哼了一声:“孤男……孤男……有脱光了衣服骑……身上打架的?”
而说出这些个字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羞赧。
杨烟沉默了,但事实就是这样,可就是百口莫辩。
“他……大概沐浴过吧……房间这么热,裸着也正常。”
杨烟想起侍女说旁边有浴室,就为张万宁辩驳了两句。
“倒挺为他考虑,是不是心里还得意得很?”
冷玉笙握紧了拳头:“你可知你坏了我的事?”
“您深谋远虑的,我能坏什么事?不就是进错了房间睡错了人么?还能影响安邦大计,毁了国家前程?”
“难道您的计划里,我应该是跟您睡一起,然后玩一出男男酒后乱性,传出去又是一桩‘道士祸主’,啧啧,都什么癖好……”
杨烟随口瞎掐着,一边说一边自己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目色中已渐露凶光。
“你说这些个……‘淫词’不害臊吗?你还是个……?”
冷玉笙咬牙切齿起来。
更让他七窍生烟的是,她竟把他的计划都说对了。
但用词却粗鄙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