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梓筱一眼就看到了她,只是对着她笑,神情很温和,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流淌出温柔,突然变的清晰,无了神秘感,一抹极真的柔和。
苏漓承认,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景梓筱愣住了,甚至心脏跳动的频率快了分秒,是错愕、惊诧,也含有一丝僵硬。
注视了好一会,景梓筱才走了过来,“你也去拔河了?”
“嗯。”苏漓突然不太敢直视她。
“手藏后面做什么?”景梓筱伸手抓住了她手臂,“受伤了为什么要藏着?怕我在你伤口上撒盐吗?”
她就站在场外区,离那些观赏的人有三四米的距离,不知道赛区里发生了什么,但听到那些人都在说四班的学生都受了伤。
“嗯。”苏漓应这句话的时候是低着头的。
她是不会承认,在看到景梓筱的那一瞬,她就害怕被她发现自己受伤了,不是怕她会撒盐,是害怕她会心疼她,这是那一瞬,她的错觉,也就使她下意识地藏了起来。
“去医务室吧。”景梓筱也懒得辩论她说的是真是假,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处理伤口。
“不用。”苏漓抽回了手,“我受伤没有用药的习惯。”
景梓筱蹙眉:“用药好的快。”
“我说了不要,你不要假惺惺地在这关心我,我不需要关心。”苏漓很无情的拒绝。
她这个人泪点很低,哭了被人安慰,会觉得更委屈,哭的就会更猛;相同的道理,现在这样被人关心,她会很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
“你伤到的是手,而不是腿,腿尚且还好,手你每天洗漱都要碰水,伤口碰水容易加重伤势,而且很疼的,听我的,去处理一下,好的更快。”景梓筱耐着性子劝道。
她不久前受伤,尚且无法忍耐伤口结痂之前不洗澡,而且腿伤还能尽可能的避免碰水,可是手呢?但凡需要用到水的,怎么可能不碰上?
“好吧。”苏漓还是妥协了。
景梓筱还想着,若是她还不肯答应,那她就要强行绑她去了,不过还好,最终还是同意了。
医务室,给苏漓包扎的就是那次给景梓筱包扎的医务人员,本来景梓筱想亲自为她包扎的,结果就听到苏漓说道:“医务室是没人了吗?怎么又是你?”
又?
景梓筱挑了挑眉:“你认识?”
她有预感,苏漓会记得这医务人员,可能和她有关。
“也不是。”苏漓道,“上次我背着一个玩滑板摔倒的女孩来这,就是他给包扎的,结果这人企图占那女孩的便宜。”
景梓筱:“……”果然是和她有关。
可苏漓连医务人员都记得住,怎么就把她给忘了呢?
站在一旁的医务人员,听着她们讨论自己,整个人就不好了,“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这不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么?”
说着,他摆动了一下手,让苏漓注意到。
苏漓看到他右手被上了夹板挂在胸前,有些疑惑道:“你手怎么了?”
说到这个,医务人员就来气:“还不是……”注意到了景梓筱投来的目光,他瞬间住了嘴,“脱……脱臼了。”
苏漓觉得奇怪,他刚刚好像并不是想说这个来着。
她有些怀疑的看了看景梓筱,又看了看医务人员,好像医务人员有些怕景梓筱,心里大概是猜到了什么,问:“是自己不小心吗?”
“当然……”医务人员看了一眼景梓筱,立马又犯怂,“是。”
苏漓:“……”这回她能断定,这人的脱臼,一定和景梓筱有关。
“既然脱臼了,那就把药给我,我替她处理。”景梓筱没有等他给药,而是直接抢了过来,走到苏漓面前蹲下,命令:”伸手。”
苏漓的伤,远没有景梓筱那日的重,所以涂一点跌打损伤药就好了,不需要用碘伏处理伤口。
给她上好药之后,景梓筱拿出了纱布,准备给她缠上。
“这个就不用了吧?”对苏漓来说,这只是一点小伤,没必要用到纱布。
“需要。”
景梓筱的语气不容她拒绝,直接给她缠上了。
“他的手是你弄脱臼的吧?”苏漓突然问道。
景梓筱听到这话,刚替她缠好纱布的手,明显的顿了一下,睫毛微垂,低低地应道:“嗯。”
“为什么?”苏漓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人,但也讨厌身边的人做出这样伤人的事。
“他活该。”景梓筱缓缓站了起来,把纱布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这已经算是轻的了,我本想直接折断。”
苏漓此刻又重新刷新了对景梓筱的认知,“你真恶毒。”
她冷冷地评价完这句话,直接就离开了。
景梓筱低头,看着放下的纱布,凄美地笑了出来:“是啊,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接着视线转移到了医务人员身上:“喂!手臂还痛吗?”
“你又要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啊!”医务人员警惕地看着她。
景梓筱只是笑,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好好当你的医生,不要做你不该做的事,否则下次就不是脱臼那么简单了。”
对一个人而言,笑着说出威胁的话的人,往往最可怕,因为不会清楚威胁的人下一步想做什么,究竟有什么打算。
从医务室离开后,景梓筱一个人去了趟学校外面的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