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来的菜牙子可以啊,今年,算我输你一茬。”
“烧鹅,可不许赖啊。”
老孟头将三人的镰刀收了,随意的扔进院中的竹篓里,又倒了水吆喝着吴师爷和菜牙子快来喝。
太阳已下山头,漫天的霞光淡淡得接拢着月色的玄清,风消了午间的热气,此刻带着田野的清香,抚在脸上,吹散了一下午的辛劳疲惫。
南汐接过磕了边的海碗,咕噜咕噜喝了两大碗水。
那头毛驴被老孟头的婆子牵去借着磨了一下午的豆子,此刻,拴在院子的那棵歪脖子老树旁,也同南汐一样,咕噜咕噜的在喝水。
老孟头坐在院子里的旧石磨桌子旁,看着那一高一矮喝水的两位,画面好不和谐。不禁咧着嘴笑得眯了眼睛,冲着吴师爷道:“是个耐劳肯吃苦的。看着身板不大,力气倒是不错啊。”
吴师爷从大坛中舀出水来净了手,抬眼也看了南汐一眼。
一人一驴喝水的模样莫名的有些和谐,南汐用袖子擦了嘴,伸手就去捋那毛驴头顶上的一撮白毛。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南汐转头,正对上吴师爷的视线,对方神色很是怪异,似乎蛮高兴,眉间却拧了深深的愁云。
不明所以,吴师爷咳嗽了一声,朝南汐招了招手:“过来,手先洗干净了。”
舀了水,盯着南汐一点点的将田中的污泥洗净,连指缝里的也不能放过,这才舒了一口气。
“来!别磨蹭,要不烧鹅就凉了。”
老孟头从屋内又搬出了张小木头板凳,带了壶烧刀子。
“你倒是知道会输给我啊,这就备下了?”
老孟头没好气地指了指在厨房内忙碌做下酒菜的婆子,偏了偏肩膀凑近了脑袋压低了声音囔囔:“还不是我那败家的婆娘,算着日子,想着你就在这一两日就来了,提前就备好了。”
那屋内的婆娘虽没听见,恰巧抬了头去摸调味罐。
老孟头心虚,一下子噤了声,换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老婆子,别忙了,你也来。”
那婆子端出了一碗炒黄瓜和一碟子花生米,又拿了几个空碗来。
“你们先喝着吃着,我回屋里吃,煮了粥。”
刚要走,老孟头一把拉住她,拿起一个碗就扯下了烧鹅的一条腿:“你端去。”
婆子打了老孟头的手背,刚想开口教训他,又看了眼吴师爷,便有些不好意思:“我先回屋了。”
老孟头努了努嘴,不再言语,将那扯下来的烧鹅腿往南汐那一推:“菜牙子长身体,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