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祁低着眸子,看着狼狈不堪的人站了起来,手中紧紧握着碎玉,血一滴滴地落在草地之上。
瞧他珍视异常,李宁祁不禁也看了过去。
这是她送的东西?
自己还未得到过这样的东西!
心头有些不悦,但又生生忍下,没事,日后总归能想办法讨要一个。
“以后她便是你的嫂子,南汐二字不合乎礼制,吾弟最是尊礼重道,可别乱了辈分称呼。”
这话,听得李星昀心中一阵发凉。
“你今日来,便是来炫耀此事?南汐定然不会答允这门婚事。”
有些不以为意地拍了拍刚刚被扯皱的领口。
李宁祁勾了唇,笑得春光灿烂:“她已经应允,还望吾弟你到时候能来喝一杯喜酒。”
脑中的弦“啪”的一声断开。
李星昀不可置信:“你用了什么手段逼迫的她?”
“她是谢南汐...李星昀,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她如此昂立于世,又怎么会因为区区流言就妥协让步,谁都没有能力让她等,‘等’这一字本就太过可笑。”
听得这话,李星昀的双手低垂了下来,嘴唇颤抖着发出了两声自嘲的轻笑,而后脚步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期盼那人会等自己。
她这般优秀,自己如此不堪,甚至连为自己辩驳的勇气都没有。
这样的人,又怎么配站在她的身侧。
手指指甲陷入掌心,丝毫不觉得疼痛,他一颗心都被人拽了出来,生生剥在自己的面前。
“兄长娶她,是为了报复我吗?”
李宁祁脚步微顿,继而冷漠地看向了此刻无比沮丧的李星昀:“一开始是如此。”
眼中突然有了一丝希望,李星昀近乎恳求:“既然你不是真心,可否...可否放过她?你想要的一切,我尽全力去做。”
李宁祁凑到了他的面前,眼尾那颗红痣看得人生寒:“可如今,拿什么都换不了她。李星昀,你早就输了,从你缩头逃避的第一天就输了。”
在清风轩动手自然要引来不少的动静。
往来的宾客们还没走散,看着这晋王府内兄弟相争,有几个耳尖的听得那意思,竟然是为了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的谢大人。
一时之间,这满府的富丽堂皇与红色喜字都好似笑话一般。
暗暗揣度,怪不得柳家的人都提前离席,柳问更是连个好脸色都不愿意给,只是走了场面喝了杯酒就离开...
清风轩的厢房内,柳绾舟一脸娇羞地安坐在床畔,只等着心上人来行夫妻之礼。
如今...自己可是名正言顺的世子侧妃。
外头传来喧闹声,柳绾舟放下了扇面问道:“这是怎么了?”
一个侍女进屋来,但神情却有些慌张,支支吾吾着:“世子受了伤,恐怕不能来夫人屋内,传了话,让夫人自行歇息吧。”
银牙一咬,她将那红色团扇一下子打在了地上。
即便成婚,世子也不愿意同他行完这些礼节吗?
青葱般的玉指抚着冰凉的红色鸳鸯被,她只觉得苍凉苦闷,难以平复地落下泪来。
侍女们瞧见这样的场景劝了两句后无果,也不敢再留,只得退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