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黎末轩焦急的询问。
聂双双看了沈妄一眼,红唇轻抿,有些复杂:“气脉凝滞,心血上涌,他这是气火攻心之象。”
她知道说完之后他不会好过,她有想过他或许会自责愧疚,痛哭流涕,但却没想到居然会悲伤过度到吐血。
他们这两个人,一个生生把自己逼疯,一个又把自己逼到吐血,当真是……
世间事,真的唯有情字最难解。
她叹息一声,面对沈妄半死不活的样子也说不出什么扎心的话,反而释然了。
她说:“沈妄,其实刚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是有些怪你的,怪你明明还活着却不肯传回一丝消息回来,让酥酥硬生生把自己逼成现在这副模样。”
“双双!”
黎末轩不赞同的看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沈妄抓着他的手打断,“让她说!”
他虚弱却又坚定的看着她,仿佛自虐般。
聂双双叹了口气:“但我知道你有你的身份和责任,如果这件事是落在轩哥身上,我相信他也会和你做同样的选择。”
黎末轩抿唇,沉默不语。
她的话还在继续:“你没有错,谁也没有资格怪你,但是沈妄,酥酥这些年因为你受过的伤是真的,几次命悬一线也是真的。”
“我们今天和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看你自责内疚,而是因为你有权利知道,更因为她现在很需要你!”
“沈妄,她病了,病的很严重!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她了。”
沈妄从公寓出来的路上耳边还回旋着聂双双的话。
“她现在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敏感多疑,对一切都没有信心,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逼疯,走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现在只有你能让她稳定下来,也只有你才可以救她。”
“沈妄…求求你,你对她好一点吧!”
“曾经娇艳明媚的黎酥,只有你,可以把她带回来!”
“你去把她带回来吧,沈妄!”
沈妄用力的握住方向盘,猛踩油门,车速瞬间飙升,如猎豹闪过。
风呼啸着穿过车窗,他的头发在风中狂乱飞舞。
他表情隐忍而痛苦,眼眶通红,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与汗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紧紧的握住方向盘,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痛苦。
今天他听到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的刺穿他内心,在他心上翻滚,疼的他浑身痉挛,鲜血淋漓。
他极力的克制着,却越克制越汹涌。
这些年学的隐忍,克制,好像在这一刻通通失去了效果。
他猛地踩下刹车,停在偏远的街道,用力的攥着生疼的心脏,倒在方向盘上,俊脸痛苦扭曲。
他低低的啜泣,那一声声宛如绝望的野兽发出哀鸣。
从小声啜泣到崩溃大哭,沈妄只觉得他把这辈子最痛苦的事都经历了个遍。
他一向很会克制自己的情绪,五年前任务失败他没有哭,兄弟一个个离去他没有哭,他饱受折磨生不如死也没有哭。
因为他知道哭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如果一切可以用哭来解决,就不需要他们这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