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到摩洛根教的信徒胆子竟然这么大,潜入珀金堡也就算了,还敢伪装成霍克把她骗走,骗到了霍克的办公室,在那里把她迷晕带走了。若是霍克知道了,怕是会气到头发都竖起来吧……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这特么是骑在他的脖子上狂扇他的脸骂他是废物的程度啊!在自己的地盘,被人冒充了不说,还在存放有最重要的军政要务的地方弄丢了赫莉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赫莉娅脑袋往后撞了撞,虽然这也是因为她大意了的缘故,毕竟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敢伪装成霍克的样子把她叫走,即便当时已经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了,但因为对霍克不了解,且对霍克的掌控力很信任,所以也只是停留在有些疑惑的层面上。
没想到,她的直觉是对的,看来以后她要做一个直觉人而非一个理性人才对。
赫莉娅尝试召出魔杖,约里夫送她那根精巧的魔杖登时就出现在她被捆在背后的手中,但她并没有着急挣脱,而是又把魔杖收了起来。
很显然,摩洛根教这帮人并不知道她会魔法这件事,应该说,对她的近况了解不多。当初离开卡特思学院时,还带走了之前一同安排入学的那帮女生,走的人多了,大家就无法确定究竟哪一个才是赫莉娅。
这也很好地把贝莱依与赫莉娅这两个身份分割开来,除了一部分可以信任的同学知道贝莱依就是赫莉娅,但其他人在学院和契柯刻意的消息封锁下,应当是不会将二者联系在一起的。
所以,魔法是她逃跑的最大的底牌,在没摸清楚对方究竟想做什么之前,还是不要轻易暴露了好。
再者说,她也很好奇这帮人究竟想做什么,她如今深入敌区,不捞点线索回去都对不起这个好机会。平日里想查都查不到,现在好了,直接被送到大本营来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简单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赫莉娅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手指和脚趾活动,让手脚回血,一会儿才站得起来。
“唔——嗯——”
本来扶着墙要尝试站起来的赫莉娅被不远处这呻吟吓得直接滑倒在地,她戒备地看向声源处,因为囚牢内光线昏暗,加之那人可能才刚醒,所以她之前一直没发现。直到现在,她努力往那个方向挪动,眯起眼睛仔细去看,这时,一道细碎的光闪过她的眼睛。
赫莉娅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她太熟悉那闪光是什么了,之前与对方跳舞时,就总被他耳坠上的碎钻闪到眼睛——是伊恩希尔?!
“伊恩希尔?”赫莉娅试探地喊了一句,对方被吓得直接僵住了,其实刚一出声她自己都有点被吓到了,昏迷了一天,又没有喝过水,嗓子干得要冒烟了,声音也变得干涸沙哑。
伊恩希尔借着走廊外的光看去,只看见一双白到有些反光的脚,还有那纤细的脚踝,虽然这有些冒犯,但他的视线还是缓缓往上游走,这身影轮廓,有些熟悉……
“赫莉娅殿下?”他不确定地问了句。
“是我,你怎么也被抓来了?”赫莉娅不解,难不成伊恩希尔的真实身份与她有的一拼,不然为啥要把他也抓来?
“我不知道,宴席结束后我准备回房,刚进门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这里了。”伊恩希尔解释说,到现在他后颈都还在隐隐作痛呢。
赫莉娅:呃……难道是因为生日宴上那支舞吗?所以才让伊恩希尔被盯上了?那岂不是连累了他……
“我是去找霍克元帅的路上被迷晕带走的,也不知道现在过去多久了,但想来很快我舅舅就会带人找来的。”赫莉娅说这话时底气不足,也只是起到一个精神上的安慰,以星期三大主教这神通广大的本事,想藏起他们根本不是问题。
“好,我信您。”伊恩希尔道。听他的语气似乎很认真,好像真信了赫莉娅随口一说的安慰话,搞得她更不好意思了。
“你,你想办法往我们两个中间的栏杆靠,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开手上的绳子。”赫莉娅觉得在这里等下去也没用,先做一些挣扎,若是有人在监视他们,肯定会找来的。
伊恩希尔如言往这边靠了过来,赫莉娅也同样挪动了过去,两个人背靠背隔着栏杆坐着。
赫莉娅伸出手去够伊恩希尔手腕上的麻绳,企图解开它,但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方法,只能硬解,可她没弄多久手就酸的不得了,只能弄一阵停一阵。
“你害怕吗?”赫莉娅觉得有些无聊,便问了句。
“殿下您害怕吗?”伊恩希尔没回答,反问道。
“还好,因为早就猜到可能会出事,也知道究竟是谁干的,就没那么害怕了。”赫莉娅回道。
“所以是谁绑架了我们?”伊恩希尔并不像赫莉娅那样掌握有太多线索,他没猜出来倒也合情合理,但赫莉娅就是直觉觉得他应该知道才对。
“是摩洛根教的星期三大主教,也是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位查尔院长。”赫莉娅解释说,“其实那天你跟我说完摩洛根教的事后,一看到我的生日是在星期天,我就猜到可能会出事了。”
“竟是如此吗……”伊恩希尔喃喃道。
“如果按你所说他们很注重仪式的话,我们两个大概率还能活久一点。”赫莉娅手下继续捣鼓着伊恩希尔手腕上的绳结,可这结越弄越乱,她又看不见,搞到最后她都心烦了。
“要不到周围找找看有没有锋利点的东西?”听到赫莉娅气急败坏的声音,伊恩希尔没忍住弯了嘴角,反正她也看不见。
“嗯,先找找看吧。”赫莉娅果断地丢下被她搞得乱七八糟的死结,也不管这地板多脏,蠕动着身子到处爬,找寻有无可用的东西。
就在赫莉娅非常努力用身子拱开铺在地上的那些湿漉漉的稻草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的走廊上,锁链碰撞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去。她才刚回头,就被人非常粗暴地从地上拽了起来,那阴冷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荡,让她非常不适。
“殿下,怎能如此不雅?”
那人伸出手替赫莉娅把挂在头发上的杂草摘下丢掉,还想帮她擦脸,吓得赫莉娅直接一个后仰,把双下巴都缩出来了,才避开那人的手。
“星期三大主教?”赫莉娅盯着眼前这人的脸,疑惑道。
来者是一个身量匀称、面貌普通的男人,瞧着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模样很陌生,但又带着点熟悉,你看着他的脸,好像能看到很多人。简而言之,就是一张平平无奇,非常普通且平凡的平均脸。
“殿下聪慧。”那人微微一笑,既然擦不到脸,只能退而求其次,把赫莉娅的手擦了擦,似是对她如今这副邋遢的模样很不满。
“要杀要剐直说,别整这些……”赫莉娅被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完全猜不透眼前人究竟是想做什么,干嘛给她擦手擦脸啊?变态啊?
“公主殿下可是我最完美的祭品,怎么能让你这样邋遢呢?”星期三道。
赫莉娅:神经病吧!难道不是你把我关到这邋遢的地方来的吗?还怪她?
星期三扫视一圈,似乎也对囚牢恶劣的环境有些不满,缓缓道:“让殿下你受罪了,一会儿我让人收拾出间干净的房间来。”
“你想做什么?”赫莉娅觉得这人太冷静了,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无论你投进去多少石头,都泛不起多少波澜来。
“我活着远比我死了有价值的多,你拿捏着我,可以跟我父亲和舅舅谈下很多条件来,但相反,如果我死了,你绝对承受不来帝王的怒火。”赫莉娅又搬出了差不多的说辞来,要是阿达莱西还醒着,涅缇娜还活着,肯定会觉得这话特别熟悉,跟赫莉娅之前给他们画的饼大差不差。
“呵呵——”星期三哼笑两声,看赫莉娅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小打小闹的宠物一样,“殿下可是我从十五年前就预定的最完美的祭品,我等了你十五年,可算等到你了。”
“克洛德?霍克?他们算什么东西!连给我主提鞋都不配!你生来就是要献给我主的,我劝殿下还是收起你那些不必要的小心思,安安稳稳走完人生最后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