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宁苦笑一声,“我爹娘这会儿正为着我能入陆家后院而高兴着呢,这些不足为道的小买卖,他们如今又怎会放在眼里?”
她这般显然是怄着气的言语,让晏姝念的步子停了一瞬,好在跟在她后面的人慢慢悠悠的,这才避免了两人相撞。
一时间晏姝念都不知晓该要如何安慰她,她叹息一声,终究是未开口。
有了她那所谓的父母作为比较,她这会儿也就不觉得大伯和大伯娘做得过分了。
在晏姝念打开厢房的门,正欲走进去时,晏姝宁将人唤住,“堂妹,你说……你说闵王今日真的会找过来吗?”
晏姝念停下脚步,却并未回身,“会与不会,再等些时候便知了。总归最差的结局不过是遂了陆家意罢了,你先前不是都想通了的吗?”
“是!大不了就入陆家的后院好了!”晏姝宁这话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晏姝念却从里头听出了浓浓的不甘。
她认识的晏姝宁本就是个心气儿高,又一心想要让自个儿过得好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会甘心进陆家的后院,给一个年岁和她父亲相当的男人做妾室呢?
晏姝念没有继续安慰她,而是带着红樱进了最里边的厢房。
晏姝宁并未跟着进去,望着离间厢房的门在她视线中缓缓关上,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连身子都有些稳不住了。
好半晌,她一个激灵,眼睛里慢慢恢复了神采。
她脚步匆匆地上了楼,再次上楼时,她的手中拎着一坛装得满满当当的酒。好在她在乡下生活的那些年,地里的活儿没少做,所以养出了一身的劲儿来。
虽说没有下酒菜,但是晏姝宁刚倒出的一碗酒,很快便是一饮而尽。接着又是下一碗、再下一碗……
她所在的厢房和晏姝宁就仅仅是一墙之隔,愈来愈浓的酒味儿顺着窗口、门缝飘到隔壁。
“夫人……堂姑娘那儿,要去下头唤人上来伺候吗?”红樱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
倒不是说红樱对晏姝宁的印象改观了,就冲着她刚入京是不知所谓地胆敢肖想她家夫人的亲事,在红樱的眼中,这个堂姑娘便算不得什么好人了。
但是让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去给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头儿做妾室,红樱同为姑娘家,难免有些同情晏姝宁,所以这才有了这么一问。
晏姝念摆了摆手,说到:“不必了,堂姐心中自有成算!”
便是闵王今日不来,想来这些日子晏姝宁的心中也是积攒了不少愁绪,若是她想要借酒消愁,那便随了她去吧!
随着日头渐渐上升,已经到了临近午膳的时辰,楼下传来了食客上门的动静,顺着窗子看下去,外头已经热闹了起来。
“夫人,你说闵王真的会来吗?”已经在这儿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了,红樱的内心从先前的期待,转变为了怀疑,到了这会儿已经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晏姝念端坐在桌子边上,同样等了这么久,她的面色始终保持着浅浅的笑意,一点儿都瞧不出她的情绪来。
就在红樱以为等不到回应时,却听到晏姝念说道:“本就是赌一场罢了,输赢又有什么打紧的呢?便是闵王今日不来,这场赌局,我们已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