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带起地上落叶,在空中发出轻细如沙的微响,又在下一瞬被快速移动切割的细丝在空中分割,穿透。
郁眠瞧得不真切,直到升卿指尖一抬,落叶几乎完好的飞出阵法,随后落到郁眠掌心里。
手一动,薄如蝉翼的叶脉散开,露出一张小像来。
郁眠看着上面那张熟悉的,跌坐在地上,惊恐哭得梨花带雨的人面……
这不是自己以为升卿那蛇女人死了那晚的画面,不是,她的艺术细菌就不能找找别的载体?
非得瞅着她一个人薅是吧?
郁眠眼疾手快合掌将其收进乾坤袋里,快速开口道:“不愧是师尊,居然能将阵法修改如此神乎其神,徒儿佩服,佩!服!啊!”
升卿松开指尖阵法,脸上状似的正经一秒破功,五指揉按上郁眠的脑袋,“自是眠儿为为师提供的灵感,眠儿合该感谢自己才是。”
她笑得潋滟,随后袖子一挥,将院子阵法拔出,接着也不惜一身流苏长裙坐在屋脊上,“来,再布一次。”
她伸手一推,将郁眠直接从数米高的屋上推下。
郁眠瞳孔地震,会摔死的吧!
她在空中下意识调整最优落地姿势,最后轻轻地踩在了地上。
转头看向在上面眯眼笑着的变态,她拳头硬了。
哼!
今夜就偷偷画你的小像!
报复回来!
郁眠鼻头一耸,来到院中,按照刚刚所见布列着阵法。
这回速度快上不少,只是有些细节还是难以像升卿一般轻松惬意,她眉头轻皱,站在阵中思索着。
目光落到高处紫衣女人身上,她正衬着斜阳,提壶饮酒,光影朝她身后袭来,在地面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那影子的尽头,正落在自己脚边。
与她挨着,陪着她。
郁眠心神荡漾,朝着身后一退,瞬间,游荡无序的千丝朝着她自己袭来,锋利无比的韧蛛丝要将她自己缠出千百道血痕。
她一急,“师尊!”
瞬间,腰上一道黑影勾来,将地上那差点要变成血人的小姑娘卷到屋脊上。
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尽是笑意莹莹,升卿伸出手来勾了勾她的下巴,吐气如兰:“呆了,刚刚是瞧见什么了?”
轻浅的酒气扑面而来,沉黑的眸子终于不再是如寒潭一样,一眼见不到底,郁眠可以在里面看见劫后微惊的自己,也看见了她真实的轻浅笑意。
“已是暮时,日头斜照,一时晃了眼…”郁眠磕磕绊绊道,腰身上的蛇尾一松,她落到了屋上,被一把拽进了冷药香的怀抱里。
“莫要再这样瞧着为师了,为师怕忍不住摘了你这好看的招子,日日赏着都不够…”升卿语气调笑媚柔,怀里抱着温软,两人体温渐渐交融平衡,在夏日的午后,于郁眠而言是极舒坦的。
只要耳朵里不要听见那惊悚之言就更好了。
她想,升卿一定是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