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末,信阳侯等人终是要启程回勉乡了。
这日晚间,容府众人与侯府众人齐聚在侯府,提前为信阳侯饯行。
宴后,信阳侯同容尚书书又去书房说事,只留容家两位舅舅在宴上喝酒。
“雁飞已经到安阳了。”容尚书说道,又轻叹了声,才说道,“他这一去,还要劳你多照顾了。”
“您不说,小婿也是要这么做的,毕竟是王家长房唯一的血脉了,他又是浅喻的首徒,我不多照顾一些,怎对得起浅喻。”信阳侯为容尚书倒了一杯茶,坐在榻上,对着容尚书说道。
“不过,你还是少跟他接触,最好面上看去你们素不相识。”容尚书仔细想了想,终是沉吟道。
“这是为何?”信阳侯不解其意。
“我怕日后他的身份暴露拖累侯府。”容尚书解释道,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信阳侯,话锋一转,说道,“还有就是,我想陛下有心召你回京了。”
“天家有意不让我们信阳侯府接手勉乡一事,我爹在的时候也经常说,可到如今我还不是接了他位子,守在了勉乡。”信阳侯面上浑不在意,大大咧咧地说道。
“你就别瞒着我了,你若是真不在意又怎会让两个孩子读书?”容尚书摇着头说道。
信阳侯一时无言以对,只是叹气,而后,才闷闷不乐道:“小婿觉得陛下不会那么快就把小婿的军权给收了,毕竟大月国如今虎视眈眈,勉乡正是要紧的时候。”
“正是这要紧的时候一过,他才想换下你,你要知道,功高震主啊!”容尚书越说越激动,见信阳侯面色紧张,他这才放缓了声音,语气颓废,带有丝丝哭腔,说道,“他已不是当初贤明的太子,他现在,只是,只是一个平庸的君主。”
“可是,可是…”信阳侯说不出话来,他承认容尚书的说得对,但是他不愿接受,想他们信阳侯府从太祖之时就守着勉乡,苏家老宅祠堂内那数不清的牌位就是他们侯府对大梁的忠心,可到如今,他们效忠的君主却对他们失去了信任。信阳侯心里不免有些悲哀。
“好了,”容尚书见状,知道自己言辞激烈了,起身拍了拍信阳侯的肩,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不如把三个孩子叫过来,多说会儿话。”
信阳侯点点头,整理一下心情,这才同容尚书一起离开了书房,送走了容府众人后,他才屏退了下人,将苏云照她们叫到自己院里来说话。
“今晚叫你们过来,就是想跟你们谈谈心,把家里的事情都给你们交个底。”信阳侯一本正经道。
三个孩子对视一番,皆是正襟危坐,信阳侯见状点点头,感叹道:“你们长大了!”
“雨泽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把你那个心上人说出来,让你娘去看看,若是姑娘家的父母也觉得不错,两家人便在一起商量商量,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像你这个时候,都娶了你妹妹的娘了!”信阳侯说着,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苏雨泽。
苏雨泽见两个小的都看了过来,面色爆红,轻咳一声,才说道:“父亲,莫要多言了,儿心中有数。”
“你有个屁数,在耽搁下去人家姑娘都成老姑娘了。”信阳侯骂道,又想了想,才问道,“莫不是怕吓着人家姑娘?你娘又不跟你老子似的,温婉贤淑,定不会吓着她的!”
苏雨泽无言以对,只得红着一张脸应下了,说道:“待儿高中之后便带着母亲去提亲。”
信阳侯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又看向苏雨淮,说道:“雨淮,你过几个月便要去书院吧,可都准备好了?若是没有通过书院的入学考试,那你也只能在家里待着了。”
苏雨淮面色如常,语气恭敬,说道:“父亲,我都知晓。书院的入学考试我有把握通过。”
“嗯,好,好,好。”信阳侯一连说了几个好,这才沉吟道,“要好好读书,侯府以后就靠你们撑着了,我老了,再过几年也该从战场上退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