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进摆摆手,开口说道:“我不取你诊金。”
苏云照一听便了然,问道:“不知先生想要什么?”
“听说你舅舅吴庄主来了,家师失踪已久,最后一次踪迹便是应吴庄主之邀去了京城,而后便再无消息。几年前我登风云榜时曾问过他,他却闭口不谈。我想你既是他唯一在世的亲人,只要你开口问,他应该会告诉你吧!”方从进说着,目光犀利地看向了苏云照。
苏云照有些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目光,“我待会儿便去问问吧!”苏云照说着,又补充道,“不过舅舅一向当我是个不知事的孩子,不知他会不会告诉我!”
方从进似乎察觉到了苏云照的心虚,开口说道:“苏小姐,我喜欢真诚待人,因为我相信真诚待他人,他人也会真诚待我。”
苏云照有些无奈,只得苦笑着回道:“我亦如此。”
“不如这样吧!明年三月我到京城为你诊脉,你告诉我我师傅的下落。你是侯府千金,与太子等人交好,我相信你有能力帮我!”话罢,他便起身道,“告辞!”
“方先生慢走!”苏云照只得起身相送。
百锦接过药方,叹了口气,说道:“小姐,奴婢这就去抓药。”
“用过午膳再去吧!不急于这一时。”苏云照说道。
“是。”百锦回道。
……
苏云照久等不到陈敏意,却等到了自京城赶来的苏雨泽。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一道声音从院中传来,接着便是双鲤端了菜进来,兴高采烈地说道:“小姐!是大少爷来了!”
苏云照一惊,连忙起身朝外走去,正好与走到门前的苏雨泽相遇。“阿照!”苏雨泽笑着看着许久未见的妹妹,眼中满是温暖。
苏云照看着哥哥那熟悉又亲切的面容,不住扑到苏雨泽怀里,嚎啕大哭,“哥!”
苏雨泽早料到她会如此,此刻倒不见丝毫慌张,只是细心安慰道:“这段日子你受苦了!大哥应该早点赶过来的,是大哥没照顾好你,让你一个人在这城里担惊受怕。别怕,大哥过来接你回家了。”
苏云照听了苏雨泽的话,心中刻意忽略的害怕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紧紧地抓住苏雨泽的衣襟,仿佛害怕再次失去依靠。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但早已安心。
“哥,我真怕我见不到你们。”苏云照哽咽着说,声音中满是脆弱和依赖。
苏雨泽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后背,“你见不到我,大哥自然会来见你。”苏雨泽安慰道,又岔开话,“不过如今还是让我坐下用饭吧!”
苏云照不由得破涕为笑,兄妹二人这才入座用膳,陈敏意站在院外,听着院中的动静不免笑了笑,转身找邓大人蹭饭去了。
“对了,哥,你去看过舅舅了吗?”苏云照问道。
“早就去过了,他留了亦衡用饭。”苏雨泽回道。
“亦衡哥也来了?”苏云照疑惑道。
“他考完便出京游历,也是有缘,我二人在路上遇见了,他便也过来了。”苏雨泽说着,又看向自家那还在绣花的妹妹,说道,“母亲她似乎挺满意亦衡的!”
苏云照想起秋闱来,正想问苏雨泽成绩如何,一听这话,心里也明白,笑了笑,说道:“大哥,你自己的亲事还没着落呢,怎么好意思来管我啊?再说了,母亲满意的可不止亦衡哥这一个。”
“其实我与她……”苏雨泽想起自己的心上人不禁有些脸红,看向那正憋着笑的苏云照,不由得用书轻轻打了她的头,“如今是越发没大没小了!”
苏云照嘻嘻一笑,躲过苏雨泽的轻打,反而认真问道:“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见苏雨泽一副静候其音的样子,苏云照便说道:“其一,你考的秋闱如何?其二,你是怎么招惹上六公主的?”
“我自觉发挥不错,应该能上榜。”苏雨泽说着,又叹了口气,“至于六公主,我只是一时好心提醒那些宫人莫要在背后言贵人是非罢了,谁知她竟…竟然让我做她的驸马,我早已有两情相悦之人,自是拒绝了。”苏雨泽话罢,话锋一转,“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苏云照直言不讳,“是在承恩侯府的寿宴上,东阳郡主好心派她身边的丫鬟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苏雨泽说道。
苏云照劝道:“大哥你还是早点带母亲去拜访祁家吧!你与祁家姐姐两情相悦已有三年之久,也该定下亲事了。”
“这是自然,只待我们归京,我便带你们拜访他们。”苏雨泽笑道。
“真的?!”
“自然是真的。”苏雨泽回道。
兄妹二人又说了会儿闲话,苏云照见苏雨泽似有倦意,这才将苏雨泽送回了客栈,兄妹二人又说好明日去李府看望容玉柳。
苏云照回来时正好碰见陈敏意从谢东齐屋里出来,便笑着冲她招了招手,“敏意。”见陈敏意看了过来,又走上前去,说道,“今日午间多谢你了。”
“你都知道了?”
“猜的。”苏云照笑了笑,又看向谢东齐的屋子,问道,“你怎么从他屋里出来了?”
“哦,他见我没吃饭,问我要不要一起吃,我想着趁此打探一下他知不知道他宗门做的那些事便去了。”
两人边走边说,苏云照侧目看她的样子,说道:“看样子没打探出来啊。”
陈敏意点点头,很是无奈,“他说话文绉绉的,一点也不舒服!”
苏云照笑道:“我问过我哥了,这位谢大人当年连中三元,谢东齐是他的独子,虽没有入朝为官的想法,但身上多少有谢大人的文人风骨,自然说话文绉绉的。再者你与他也不算相熟,更有宁瑞一事在前,他可不得对你客套一点吗?”
“嚯!听你这么一说,这谢大人当年可是个大人物啊!”陈敏意叹道。
“连中三元可不就是大人物吗?只是他当年拒绝了先帝的赐婚,虽有不弃糟糠之妻的美誉,不过到底还是落了先帝的面子,所以他没能留在京城,反而是在蜀州一呆就是这十几年。”苏云照小声说道。
“那先帝可真是小心眼。”陈敏意低声说道,又说道,“不过我倒觉得谢大人他自个落得自在呢!”
苏云照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
两人一路说笑,漫步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