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将傅伊恩放在亭台下的藤椅上,但她的双手仍然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他无奈地笑了笑,他干脆将她抱在怀里,将食盒放在石桌上,身子往后仰,她惯性地往他的胸膛处紧贴着。
两个人没有开口说话,难得的和谐,连晚风都觉得异常舒坦。
顾墨垂眸凝视着怀里的小姑娘,眼中闪烁着温柔,此刻的他,甚至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自己的声音会破坏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五分钟后,傅伊恩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紧张的情绪也渐渐舒缓,她扭头往小心地打量了四周,确认没有看到她自己最害怕的那些冷血的动物,才站起身来,走到到另一把藤椅上坐下。
“谢谢。”
顾墨挪着藤椅往她跟前侧移过去,两条脚摊开,胳膊肘抵在膝盖上,俯身凑近她,郑重其事道,“别这么客气嘛,况且,我正在追求你啊,难道就不能给我一次表现的机会吗?伊恩,你应该清楚,我并不想通过联姻这种方式把我们绑在一起,我想要的是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只有这样我才会有成就感。
那种强取豪夺的手段,只适合你哥。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着深厚的青梅竹马之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不尝试一下又怎么知道我们是否合适呢?
更何况,我们彼此都喜欢着对方,哦,不对,应该说你曾经喜欢过我,即使是我单方面的恋慕你,作为你众多的追求者之一,能不能给我开个后门,我们试试,也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呢?”
傅伊恩喝了些酒的缘故,整个人慵懒地倚靠在藤椅上,眼神微眯,视线落在那张帅气儒雅的脸上,那性感的红唇一直在滔滔不绝。
这些话听得让她的耳朵仿若长出一层厚厚的茧子来,现在,基本左耳进右耳出,来来去去就那个意思。
傅伊恩听着就莫名烦躁起来,于是,打断了他的话,“我饿了。”
傅伊恩心里的气来得快,去也快,她的烦恼,没有一个,不是饱食一顿美食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吃一顿!
“等着,哥哥给你弄。”
没有比喂饱她更重要的事了。
说完,顾墨立刻起身掀开盖子,将里面的食盒一一摆放在石桌上。
“你点外卖了?居然有爆炒小龙虾、羊肉烤串、还有我最爱的沙拉?”
“不是,我特意让后厨准备的,知道你不太爱吃西餐,就好这口。”
傅伊恩给他抛一个你懂我的眉眼,接过创他递过来的一次性手套,撸起羊肉串来。
顾墨自个带上一次性手套,将虾壳剥干净放在她的碗里,顺便把蘸酱也放在她的眼前。
傅伊恩嚼着嘴里酥香的羊肉,一副都是你的错的模样,“顾墨,如果我长胖的话,我就怪在你身上。”
“是,全都是我的错,你尽管吃,什么事都搁在我身上行了。”
橘黄的顶灯下,男人清俊闲雅,他特意避开令她心烦意燥的话,聊起她感兴趣的领域,言语款款道来,一点一点地温润着她的心神。
古人语,花间看流莺,月下看美人。
换个角度,也同样合适,不知怎么的,她嘴说着讨厌他,心底渐渐地滋生了一丝丝的欢欣。
顾墨并没有吃,剥完虾壳,将满满的一盘虾肉推到傅伊恩眼前,只坐着静静地看着她,他眸色温润如玉,看她时总蕴含着款款情深,他的眉眼间总是浮现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被他盯得有些发怵。
傅伊恩顿了顿,忍不住地发问,“你在干嘛呢?”
“我在享受。”
顾墨缓缓地抬起眼眸,望着那片晶莹洁白的月色,他的声音沉稳而缓慢,“我在享受,和你独处的时光。”
傅伊恩愣怔住了。
寂静几秒之后,他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是否有这种感觉,但是,我百分百敢肯定,我和你在一起,跟别人在一起是不一样的。”
傅伊恩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自小在一起玩,有时候,两个人还不要脸的勾肩搭背,怎么看都看腻了,还有什么不同呢?”
“我对你可有过不耐烦?从小到大,每次你遇事,来找我,不管,你丢给我什么疑难杂症,我在你身后替收拾烂摊子,甚至被我爷爷罚站祠堂,我仍屡次不改。
明面上是砚哥出手,但,冲在最前头是还是我,但是,功劳大多时候,都成砚哥的,但我也不在乎这点,因为,那会我已将你放在心里,把你的事当成我自己的事,只要你高兴就好。”
傅伊恩的母亲是个地道的瑞士人,因此傅伊恩完美继承了她母亲优异的基因。她的五官立体而明艳,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异域风情。这种美艳即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出她来。在今晚的月色下,橘黄色的暖灯照在她身上,恰到好处地柔和了她原本明艳且具有攻击性的气质。此刻,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温婉端庄。
即使她什么都不干静静地坐在那,都会令他怦然心动。
总之,她在他的心里是独特的存在,这种又异于兄妹的情谊,怎么形容呢,有一种恋人未满,朋友之上之嫌。
“你知道你和在一起时,与别人在一起时,有何不同吗?你跟别人在一起时,都是端庄大方的,而在我这,你傲娇得像个被宠上天的小公主,小嘴撅起不理我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可时间这么一长吧,我都误以为你真的讨厌我,我扪心自问,我到底哪惹你不开心了,还是我哪方面做得不够好,相比你生气,我更喜欢看到你笑,你笑的时候,那两个小梨涡真的很美。”
“即使都在京北,但是,你老不想见我,我想着只要我们两个人在同一座城市也好,见与不见,我都知道你有哪。
可你一旦离开京北,我的心就平静不下来了,搁下工作跟着你的剧组跑,为的就是想见见你,想知道你有没按时吃饭,小公主有没受到委屈,即使你不理我,不愿意跟我说话,我站在远处看一眼你也好。”
男人五官清俊尔雅,言谈之间,他的神情却始终保持着平静和沉稳,不会趁机卖惨博取同情,只是一本正经的,表明他自己的心迹。
这男人心思竟然如此细致,傅伊恩倒是觉得自己有些自愧不如了。
亏得是深夜,橘黄的灯光之下将她绯红的脸色掩饰原本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