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侧脸轮廓硬朗分明,眼睫微垂着,看屏幕跳动的字符,菲唇微微牵扯出弧度,脸上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
“遭殃了你会心疼不?”
沈黛西抱着大白鹅头埋在毛茸茸之间,脸上泛起绯红,“你遭殃我也护不到,你人又不在我身边。”
提交资料以及被动参与谈判的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傅砚沉基本没睡过一个好觉,精神紧绷着,资料被驳回,宣告谈判失败,也是在意料之中,可浑身那种无力感真的很让人有一种颓然的挫败感
傅砚沉抬头对林政道,“你订好明天我返程回国的机票。”
林政看到傅砚沉看了手机之后,脸上的光彩比过去一个月要鲜活多了,“好的,明日我们也可以回国了的,机票我早就定好了。”
傅砚沉嗯了下,低头继续回信息,“那你想不想我呢?嗯”
沈黛西抿唇只发了一个字过去,“嗯。”
林政低头看了下时间,拖延了十几分钟才提醒他,“傅总,我们该进去了。”
傅砚沉朝他点头,“等我,我这边要忙了,你早点睡,宝宝,我想你了,晚安。”
“好,你忙,我先睡了,晚安......”
他看完信息灭了屏幕,站起身径直走出休息室,再返回会议室。
谈判接近尾声胜负已定,谈判失败意味着中方企业已出局,被迫放弃并购计划。
他的团队正对着一群金发碧白西装革履的老外在桌面上据理力争,傅砚沉坐在会议桌第一个位置,他倚靠在座椅上,眉宇间笼着阴云,目光冷凝着这些人,并没有参与其中,随他们吵。
傅砚沉微微抬起眼眸,视线缓缓地落在对方那副急切势要对他们施压又无可奈何丑恶的嘴脸,突然间,没了兴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厌倦感。
林政越发觉得乏味,甚至都看出他家的傅总失去了耐性,随时会掀桌走人,低声道,“傅总,该走了,这会议没有任何进展,再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后边那些工作让驻地的人员自己收拾。”
傅砚沉看了眼林政,基本默认了他的看法,拾起搁在椅背的外套,抬腿离席就往外走,压根就没管他们吵得近乎失控的场面,可参会的人员看到他一声不吭地离开,肯定不愿意,一窝蜂上前抵住门想扣着他,不让他离开,对于hK在他手上持股过高,加之他在国内的背景,老美们私下有异议已久,好不容揪着他这错处,想逼着他出卖属于他的股份,驻地中方肯定不乐意他这样,也拖着不让走。
僵持之下,他留美这段时间与其说是谈判,还不如说被变相的软禁。
傅砚沉这次的行程安排得十分隐秘,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具体行踪。在国内,有傅家的人替他打理一切事务,确保他在国外的任何消息都能得到妥善处理。
“傅总,您不能走,您这一走我们驻地的更加六神无主了,这事情得总得有始有终吧,半路撂桃子走人,真有些不厚道了。”
“cFIUS不松口无非不就是您作为华人持hK股份过高,您倒是有恃无恐,届时受侵害的还是我们这些小股东的权利。”
驻地国内的高管倒听不了这种话,“不是,这是逼着傅总变相减持手中的股份,最终受到伤害的还是那些在国内投资的散户们啊,咱们可不能做出这种误国殃民的事!”
方代表的高管,“傅总,我方有足够的信心以及能力让国解除对该项交易的限制禁令.....”
傅砚沉一言未发地睥睨着了拦着他去路的这些人。
他站在那里,身形颀长挺拔,一身熨烫着没有褶皱的白衣黑裤,背对着光,阴影将他侧脸的轮廓勾勒得越发锋锐,狭长的凤眼眼微挑,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矜贵凌厉感越发明显。
傅砚沉那双眼透射着冷意一直盯着那个声音宏亮的高管,似乎要将他看穿那般,他背后脊骨一寒,不禁自觉地往一边挪开。
“都说完了。”傅砚沉的声音低沉没有丝毫起伏,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
这位高管还是不甘心,欲上前做垂死挣扎,“傅总,希望您再郑重考虑一下。”
林政上前阔步抵挡在傅砚沉身前,伸手拦着他,不让其靠近,冷声道,“注意你的言行。”
“续后我本人将会向国联邦法院提起诉讼,就严重违反了国禁令后宪法所保护的公民言论自由的权利。”傅砚沉抬手示意林政往一边站着,他的菲唇轻启,眉眼间阴鸷,语意慵懒又隐含着威胁以及警告意味,仿佛一股寒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
“想以此要挟我,若你们不考虑自己日后回国的处境,尽管试试看。”这话是对驻地的国内那帮高管说的,似乎挺受用的,这下似打了霜的茄子都蔫了。
林政趁机抬手示意他们让路,将会议室的门打开,率先让傅砚沉走出去。
林政按了顶层的楼层的电梯,傅砚沉进去后,迅速按闭合键,“这帮人太过分了,又难缠,现在总算是摆脱掉了。”
进了顶层,这是公司提供给傅砚沉和林政使用的套房,被困顿在着月余,有时候还被他们当做临时的会议室使用,房间有些乱,林政着手给傅砚沉整理私人用品。
“明早几点的票?”傅砚沉声音略带着嘶哑,整个人埋在沙发上,修长的指尖捏着眉心处,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林政收拾衣物的手顿了顿,“傅总,明早七点的,要不您先休息,我来整理这些。”
“嗯,从纽约到旧金山五个多小时,那算,下次再去看她。”
林政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水拧开盖后,递过去给他。“傅总,请喝水,我想若夫人知道你迫切回国的原因,她能体谅你的。”
傅砚沉菲唇勾起,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