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们都盛装打扮出席,能和自己父母母亲坐着说上几句话,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都是仰仗着皇后娘娘的恩典。
沈清霜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这次宴会她也只是略坐一会就回凤仪宫,省的人来人往的别冲撞了她,
所以并没有花心思打扮,只是规规矩矩的穿了凤袍礼服,大方又不会出错,
祁景珩携沈清霜坐于上座,本来元辰夜宴就是君臣同乐,欢庆新年的大宴会,
又因着这回额外开恩的缘故,臣子和妃嫔们都来了不少,加上七七八八的王爷公主皇亲国戚们,整个偌大的太昭宫热闹极了,从上方看过去,几乎看不清底下人的面孔。
不过沈清霜还是注意到了,这回在那几个年轻王爷那边,多了个陌生面孔的少年,
那少年皮肤白暂,唇红齿白,一双狐狸眼微微下垂,真可谓是一等一的漂亮,只是那人身形瘦弱,身上的锦袍也显得大了些,并不是很合身。
沈清霜悄悄询问:“陛下,那个是睿王吗?”,
祁景珩有些迟疑,有些不确定的说:“应该是了,当年他十岁就去皇陵了,这一晃眼,竟然已经那么大了”。
沈清霜笑道:“瞧着还算是恭顺,陛下也不必烦恼,大人做的孽,关孩子什么事呢?太后娘娘那边早就看开了”,
祁景珩叹息:“朕明白,这几日御史也多次上书,劝朕不可过于苛待自己的亲兄弟,罢了,先给他从宫外拨一套宅子吧,总不好让他寄人篱下”,
他眼底隐隐有几分怅然,“其实他小时候也算是听话,总是跟在朕身边……”。
沈清霜笑笑,皇室中人哪里有什么兄弟情深?父子相残,兄弟阋墙都是常有的事儿,哪怕小时候再亲密无间的嫡亲兄弟呢,长大了也能刀戎相见,
因为太昭宫的人实在是多,纵然是美酒佳酿,珍馐玉馔,沈清霜也坐不住,给祁景珩说了一声便退下了。
秋月、春花等几个宫女陪着沈清霜出来,坐上步辇回凤仪宫,
夜间风冷,宫人们手里的宫灯吹得滴溜溜打转,春花嘟嘴抱怨:“今年过年可真冷,早知道给娘娘备上暖轿了”,
沈清霜拢了拢薄红色织金缎面毛绒绒的大斗篷,摸着肚子说了句无碍。
这一路慢慢走着,就见有人影匆匆跑过,秋月警觉的往前一站,“是谁?”,
那人一顿,慢慢从梧桐树影中踱步而出,
“臣弟……,见,见过皇后娘娘”。
是睿王,他虽然走出来的步履还算是稳重,但是眼底隐隐有些慌张和祈求,一张小脸更是煞白,
沈清霜还未张嘴,就听见后边有动静,不禁回头望过去,只见几个太监正提着灯笼四处搜寻,
看见沈清霜这一队人,赶紧跪下请安,
沈清霜摆摆手示意退下,那为首的太监一脸为难的说道:
“启禀皇后娘娘,睿王殿下好几年没有进宫了,也不清楚宫里的规矩,老亲王怕睿王乱跑冲撞了各宫主子,让奴才抓紧带他回去”。
沈清霜笑道:“今年是新年,各宫主子现在都在太昭宫,哪里还能冲撞了什么?睿王毕竟是主子,喝了酒出来散散心再正常不过了,你们回吧,本宫会派人跟着睿王的,绝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太监还想说几句,秋月冷冷呵责:“没听见皇后娘娘的话吗?滚回去”,
见那几个太监脚底抹油飞快溜走,睿王才略有些放松,温和有礼的道谢:“多谢皇后娘娘”,
沈清霜抬眸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宫殿,若有所思道:“王爷是想去梧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