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他往后不回来了,那是你的房子。要不就让荷花住西耳房,东耳房我给你腾出来吧。其实不用收拾都成,东耳房是最整洁的,你要不去看看,保准挑不出一丝毛病。”吕氏今晚连番受挫,脑子也昏了起来,要是以往,她定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自然知道。”阎颜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东耳房从前都是原身收拾的,怎么可能不整洁!
阎颜起身,朝着东耳房走去。
吕氏赶紧先过去,打开了门。
东耳房开有两扇窗子,一扇朝东,一扇同门在一个方向,朝着南边。
早晨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光正好能透过东边的窗子照进来。
这屋子又通透又敞亮,本是阎大雷给李柳穗收拾出来专门做针线的房间。李柳穗嫁给阎大雷之后,跟着村子里一个老绣娘学了些针线。她很有些天赋,绣活比之一般的主妇要好的多。不过阎大雷也就许她做一些自用的,再多就不许她费心神了。
后来原身三岁启蒙,女儿奴阎大雷就把这间通透的屋子,给改成了书房,什么书案书架一应俱全,原身字还没认识几个呢,文房四宝启蒙书,阎大雷都已经给置办了不少。
后来,李家人搬了过来。阎大雷没去的时候,李郴来阎家玩,那时候就特别羡慕小阎颜有这么一间书房。等到搬过来,李郴死活非要住这间屋子,赵婆子疼孙子,也就把这间书房安排给了李郴住。
阎颜边打量着这间书房边回忆原身的记忆。
窗户前摆着一张书案,上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书桌的左边是一个书架,天太黑,也看不出上面摆了什么书。听说这些书大多都是李郴抄录来的,若是要全部买原本书,以他家的家境,也买不起。
书案后面摆着一架竹制的屏风,这在乡下是很少见的物件。这架屏风本来是放在阎大雷夫妻两人房中的,李家搬过来之后,就给搬到了一边。后来李郴给要过来,摆在东耳房。
屏风后面,便是一张不大的木床,这在其他房间可没有。
其他房间里都是土炕,只有李郴住的这间房,里面放的是床。
吕氏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书案上的蜡烛。
一家子都用的是油灯,只有李郴嫌弃油灯有烟,味道大,说读书时候伤眼睛,伤身体,吕氏只得给他买蜡烛用。
此刻吕氏点燃了蜡烛,又心疼了。
这样好的蜡烛,一文钱只能买五支,郴哥儿一晚上就要用掉一支,这对他家来讲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她想去吹熄蜡烛,却听到阎颜道,
“算了吧,就这儿吧。大舅妈把这被褥收走,劳驾帮我把我的被褥拿过来吧。”
虽说床上的被褥松软,李郴去赶考之后,原身阎颜早就把这被褥清洗晾晒过许多次,比之她在小屋子那一套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但是现在阎颜一想到是被人用过的,尤其是那个渣男,心里就反胃。
她宁肯用原身那套补丁摞补丁,单薄可怜的被褥,也不愿用这一套!
吕氏忙不迭的答应,这样好的被褥,她也舍不得给阎颜用。见阎颜主动提出换被褥,急忙应下,飞速地卷起床上的被褥,先抱去他们夫妻的房间,又去把阎颜那套破旧褥子给抱了过来。
“大舅妈辛苦了,天不早了,早点歇息吧。”阎颜一点也不客气,吕氏刚铺好被褥她就开始撵人。
吕氏还想说点什么,阎颜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把她让到门口,她刚退出去,阎颜啪一声就关了门。
吕氏站在门外,欲言又止,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被褥虽然破旧,但胜在原身勤劳,这被褥干净整洁,隐约透着一股皂角味。
这种味道阎颜很陌生,却觉得十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