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事只有除银竹二人外,只有无念、槐胤两个参与此事的人知道,但负责管理锁妖塔的长老却能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与锁妖塔开启时的波动相似,便猜测是有人去觐见了青。
“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
叶朔熏的脸上显出惊怒,紧接着便有些慌张地来回踱步。他并不认为银竹能翻出什么水花来,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势力的素人,哪怕成了少宗主、宗主,哪怕是暗害了两尊地仙,她都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傀儡。不过是为了些许乐子,才被允许上台演出。
可他自己呢,苍启叶家的少主,背靠这个把持这青洲最大宗门万年的叶家。三千仙人八百仙君,无数大能护道,似乎便是这青洲巅峰了。但叶朔熏却清楚,自己不过是自家老祖槐胤仙尊的玩物,而且不止是他自己,整个青洲都是她一人的玩物。
青洲十五地仙,槐胤是最小的那一位,小到她是在青身合大道以补天缺后才合道成仙的,但在她之后,青洲万年便再未出过一位地仙。
她没有承担补天之责,亦未被道途所限,她比合道地仙更为自由,又比未合道者更为强大。无人能够忤逆她,即便她少有发声,但她知晓万物,亦能改变万物。
地仙之下皆蝼蚁,叶朔熏再清楚这句话不能,无人能够反抗她,就像这青洲的一切都是为她上演的一出好戏。只因他擅长去讨好这尊青洲之神,她便赐下了无上的荣光。
而现在,他却失宠了。
叶朔熏停下了,他银牙咬碎,满脸狰狞,转身一挥,那原本跪倒在他面前的人便被体内萌发的种子撑爆了,碎裂的肉打在他的脸上,涂抹出猩红的迷彩。
他用手指将碎肉从脸上滑动,温暖湿润的感觉让他逐渐冷静了下来。他需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发脾气,而是找到能够让槐胤回心转意的方法。曾经的他在盛宠之下萌生出了不愿做玩物的傲慢,但如今他宁愿舍弃一切尊严来找回过去的华贵。
自己做错了什么吗,是因为自己那些隐秘的小嗜好触怒了母亲吗?
残缺的身体出现了幻痛,但叶朔熏却又眷恋起了那时的感受。他的双眼微微眯起,身体颤动着,回味着那份痛苦。至少那时母亲还能和自己接触,而非像现在这样,将自己弃养。
但真的是自己的错吗?过去的母亲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了吗?所以为何现在她会如此决绝,是因为她找到了替代品吗?
颤动,然后僵直,结果却无事发生。他睁开双眼,暗绿色的眼眸中闷烧着嫉妒的怒火,可这份怒火究竟指向何方,他却不能确定了。
他曾经以为那人会是苍银竹,那个什么都要与他争,夺走了他一切荣耀的大师姐,但现在却又有些难以捉摸了。
或许是那个新来的散修,自她入了宗,一切都变了。但他只有一次机会,只要失手,便会招致槐胤的灭杀,他并不会认为那位神明会有一丝的念旧情。
“也许,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