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磐的脸色凝重,袁龙所讲之言,他又如何会不清楚,且不提整个荆州如何,就言今下的荆南之地。
长沙郡本就是人家的,他与袁龙在长沙,是为提防与监视张羡,承平之下一切好说,没撕破脸嘛,尚有斡旋与回转余地。
可现在张羡是反刘的。
这一闹,长沙郡直接易帜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武陵、桂阳、零陵几郡太守府都响应了,甚至几郡都派兵聚于长沙,在这期间张羡调遣麾下将校,针对反对他,不满他的都展开攻势。
毫无意外,那些势力或群体都败了。
这无疑大涨张羡之威。
如果仅是荆南有变,或许会对荆州有影响,但州牧府凭借更富庶的荆北,想要解决荆南危机,过程也许会坎坷些,艰难些,毕竟张羡这个人还是挺厉害的,但耗死张羡所领叛军是能成的。
荆北底蕴比荆南强太多了。
可偏偏张羡起兵反叛,是受曹军进犯的影响,在过去,刘磐一直等荆北派来援军,可左等右等,除了一些军情外,刘磐什么都没有等来。
更别提在期间,江东兵还趁乱进犯了,尽管刘磐清楚,这或许是黄祖为了推诿,才夸大其词的。
可刘磐却知道一点,这场影响荆州的动荡,黄祖多半是会按兵不动的,这对整个荆州而言不是好消息啊。
“磐公子~”
见刘磐迟迟不言,袁龙欲言又止,可想到如今的处境,袁龙最终还是道:“这醴陵是非守不可吗?”
“中郎将的意思,是我军弃守?”
刘磐眉头微皱,迎着袁龙的注视道。
不然呢。
见刘磐如此,袁龙轻叹一声,却没有讲什么,就今下这种处境,在此抵御叛军来犯,即便能守一个月,两个月,可时间久了呢?城内粮草消耗殆尽呢?据城守军被持续消耗呢?
袁龙根本就不敢想下去。
早先袁龙还盼着州牧府,会调遣平叛大军过来,可等了这么久,袁龙不想此事了,他知道州牧府,多半是舍弃荆南了。
即便有针对荆南的部署,那多半也是围绕长江展开驻防,以确保荆南叛军,真的北上来犯,也不至于叫荆南叛军杀过去。
这代表着什么?
荆北局势必然危机重重!
一想到在荆州北部,还有个比张羡更强的曹军,袁龙就觉得荆州这次啊,即便是渡过了危机,但过程也必然是凶险的。
作为刘表的心腹,袁龙知晓的情况不少,尤其是荆州内部的复杂关系,让他就清楚一点,势必会有人趁乱搅局的。
“弃守一事,某不是没想过。”
在不知沉默了多久,刘磐声音低沉道:“在张羡起兵之初,我军或许还有机会,可今下真说不准了。”
“别忘了,我军弃守此地,想一路北上归去,且不说这一路的复杂地势与水情,就说要横穿大半个长沙郡,你觉得张羡会坐视我等这样做吗?”
对袁龙的忠诚,刘磐是知晓的。
也恰是这样,袁龙讲那样的话,刘磐才没有真的生怒。
今下这局啊,对他从父而言,太危急了,太凶险了,他们眼下扼守醴陵,或许也难逃被攻破城的命运,但至少眼下没事,可要是真舍弃醴陵,一旦叫张羡知晓,那势必会调集大军围剿的。
甚至闹不好啊,还会提前叫张羡叛军北上,这无疑会给荆州,给他从父,造成极严重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