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语住了,还没自己鞋码高的情商根本不足以支持他说出什么慷慨激昂的话来安慰她。
“那……肯定是食材的问题吧。”他知道自己嘴笨,煽情也不适合自己,无助地叹气,“等着,亲爱的,等干完黑金国际的大单子,我就给你买黑莓黄油这些高档货。”
“真……真的吗?”她期待的眼神和当年一模一样。
“一言为定,亲爱的。”他移开目光,想找点空间发泄自己心头的忧伤,却见他们的两个孩子从屋里探出头来,一高一低。
他很惊讶他们瘦成这个样子,臂膀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卡塔琳娜和卡洛?他们怎么被打了……”“他们和你小时候一样喜欢胡闹,自己摔的。”她立刻埋下了头,沉下了脸。
“这样啊……”他想走近去瞧瞧他们,可他们却像被吓到,进了屋,并且伊佩拉也像在堵着他。
“今晚去你家吧,陪陪你的爸妈。”“也是。”
第二天一早,他就戴上头盔,骑上一辆有些年头的摩托车,急匆匆出发了。
大概一个月后,他搁荒野吃馒头时,一位黑袍信使给他捎来一封家书。一看到这熟悉的,歪歪扭扭却相当有特色的字,他就高兴得从原木凳子上弹起,绕着火读。
前头是熟悉的叙旧,后面则是:
“亲爱的,我已经找到了最棒的食材了。如果可以的话,能寄些钱来家里吗?它们有些贵……”
奇怪,家里人一直勤俭节约,买点食材的钱总不至于拿不出来吧。
但他没多想,毕竟哪怕是一条秋刀鱼,到了峡谷巷也会身价暴涨,从口袋里抽出一大沓或脏或干净的钞票,摸出两张来攥紧,剩下的全塞回了信封,注明了钱,再盖上火漆,交还给信使。
又一个月后,她说要买调料,之后是厨具,再然后是大赛报名费和宣传费。虽然心有疑虑,但他不会认错这个字,所以连摩托车都典当了,一次次把钱送回去。
终于,最后一个月,她在信中说要买赎罪券。
“只有不负罪孽的人做出来的食物才是美味的。我的罪孽太沉重了,仅靠日复一日的祷告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靠——”
“他妈的魔咒教!”他原地暴起,踹开装甲车车门就要走。
“我们知道你很急。家事,我们也很痛心。”白发的女司令拽住了他,“只是……这单子加了钱的,你要是跑了,恐怕……”
“大不了我不当收尾人了。”他挥开她的手,走出两步,又停住了,对这群朝夕相处已久的伙伴们深深鞠了一躬,“有缘再见。”
“你可以换个身份,从零干起。”女司令留下了一张名片,“到时候,我们还雇你当外聘队员。”
可他回去后,却见他们的父母在村边乞讨。“这是她留下的东西……”曾经引荐自己当收尾人的岳父,满怀愧疚地递来一只银牌,“没管好她,是我们的错……老夫没脸见人。”
“不,我的错……不不,是那群混蛋的错……”他翻过奖牌,看到那个旋涡图案,青筋暴起,“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并未了解过魔咒教,这个符文属于那个教派也不知道,所以就在荒野上蹲守,看见黑袍的就上去杀,敲爆他们的头,留下一个问话的。
“陛下……万岁……”他们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愿留下一点线索。
渐渐地,他自己觉醒了〔罪碑〕,并且有幸追上壁炉山庄的马车队,逼近了那个可望不可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