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渊目光缓缓扫过百官,最后定格在皇上身上,苦涩地一笑,道:“臣如今纵有百口,亦难以自辩,无论臣说什么,陛下恐也难以相信。臣自幼丧母,入朝之后又痛失爱妻,一直兢兢业业,只为黎民能得安乐,大梁能够稳固。却未曾料到,因功高竟至有今日之祸,我确曾恨过您,恨您身为父亲,却不顾儿子死活;恨自己生于这冰冷的高墙牢笼之内;恨这牢笼之中充满了弑兄杀弟的罪恶;恨苍天无眼,亲爹竟不如一渔翁待我亲近……今日,我最后再求您一次,您若不信我,我虽无罪,但自愿以死谢您生育之恩,只是他们皆为您的忠臣良将……”言罢,他昂然站起身,纵声大笑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话音刚落,楚寒渊目露决绝,泪盈满眶,转身朝着一旁大殿的立柱飞身而去。只听得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顿时,鲜血四溅,染红了殿柱,楚寒渊直直倒下,宛如凋零的秋叶。
范璃和赵猛还有魏行几人几乎同时撕心裂肺地喊道:“不要……”然而,一切都已为时太晚。
魏行疾步奔至楚寒渊身前,将他紧紧抱在怀中,泪水如决堤之水,滚滚而下。
范璃也蹒跚着走了过来,跪在一旁,紧紧拉着楚寒渊的手,老泪纵横,悲声道:“殿下……你糊涂啊。”
皇上却面无一丝吃惊或者担忧之色,只是冷冷一挥手,道:“若没死,连同所有同党一同打入天牢……”
就在两个侍卫前来架起范璃之前,范璃猛然起身,奋力推开两名侍卫,怒指高台上的皇上,声嘶力竭地吼道:“亲小人谗言,远忠良苦心,你连自己儿子都不信,我大梁亡矣……哈哈……”那凄厉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透着无尽的悲愤与绝望。
魏家四兄弟,谨言慎行,赵家兄弟,赵吉赵猛,顾长春,范璃,田文启,胡玉堂,等等官员全部入天牢,包括怀有身孕的华诗涵和陶小桃。
楚寒渊撞柱却没有死,额头上的伤疤很疼却不及其心疼。
就在次日朝廷一切都掌握在了周振龙手中之时,唐国公这个七十多岁几年不上朝的老家伙竟然来到了金殿,他身穿龙袍看着皇上露出了鄙视的微笑。
“哈哈……楚瀚廷,我周家自大梁开国以来就辅佐君王左右,皇帝轮流做,也该到我们周家了……”
此时皇上脸色不似昨天那般蜡黄,而是恢复了原本样子,他缓缓站起身道:“原来是你在主导这一切啊?”
“又如何,凭什么我家老祖和你家老祖一同打江山,而我周家就要世代为臣,今日我……不是朕命你退位,不然杀无赦……”
“狂妄。”皇上看着下方带头的唐国公父子,抬起右手挥了挥。
楚寒渊,魏家四兄弟、赵吉、赵猛、顾长春、范璃等人全部从殿后走了出来。
楚寒渊手里拖着金鞭看着下方谋逆众人。
周振龙撇嘴一笑道:“出来了又能如何,如今军权掌握在我手中,尔等几个人又能翻起什么风浪。”
楚寒渊目光如炬,紧盯着周振龙,厉声道:“周振龙,你这乱臣贼子,竟敢妄图谋朝篡位,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周振龙冷哼一声:“楚寒渊,如今大势已去,你还在此强装威风,有何意义?”
楚寒渊握紧手中金鞭,怒喝道:“我楚寒渊一生忠君爱国,岂容你这等小人得逞!”
周振龙哈哈大笑:“忠君爱国?那你又为何被打入天牢?如今说这些,不过是强词夺理罢了。”
楚寒渊咬牙切齿道:“我问心无愧,倒是你,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天理难容!”
就在这时,楚寒渊大声喊道:“龙十三听令,包围这群逆贼!”
周振龙脸色一变,却又很快恢复镇定,他拿出兵符,冷笑道:“哼,就凭你?我已调来大内侍卫和两万兵马,看你如何应对!”
不多时,大内侍卫和两万兵马迅速赶来,将金殿围得水泄不通。周振龙得意洋洋地看着楚寒渊等人,以为胜券在握。
然而,领头的侍卫总管和领兵的扬威扬将军却在靠近楚寒渊时,直接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