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前几日朕接了一桩案子,乃是关于晋西省安民府知府张贵泰的。他竟打了庶国公的侄子,随后便被庶国公告到朕这里,朕已将他提交给了大理寺关押。”皇上说着,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看似悠闲喝茶,实则抬眼暗暗打量着对面的几人,楚寒渊、范璃、田文启,还有大理寺卿杜康宁,以及新进刑部尚书的史仕迁。
范璃闻言,躬身说道:“此事颇为棘手。庶国公这分明是在护短,他那侄儿若是犯了大错,杀也就杀了。可此次,他不过是抢了一个青楼的花魁。这说出来也不光彩,实际上张贵泰的判决也是中规中矩的,强抢民女本就是死罪,他抢的虽是妓女,打他也合情合理。”
皇上微微颔首,接着说道:“但庶国公陈浩他不答应,其言自己就两个女儿,这一脉就靠这个侄子了,是有些娇惯了,可不过是一个烟花女子罢了,若有错大可以告诉他,他来管教。如今这陈志远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他怎能愿意。不过,根据朕的调查,这陈志远就是个纨绔子弟,哪里有坏事哪里就有他,虽然尚未及杀人放火的地步,但人人见他都如同见到瘟神一般,说白了就是庶国公在其后撑腰。”皇上将其中缘由道出后,众人的目光皆投向了楚寒渊。
楚寒渊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双龙玉佩,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抬起头,微微一笑道:“此事简单,既然庶国公如此护短,那他侄儿所犯之错,就让他来承担好了。”
“这怕是不妥,这庶国公自先帝登基就伴随左右,一路走来,今年也有六十八岁了。不说其赫赫战功,也是有功于社稷。王爷,您打算如何处置于他?”田文启摆了摆手,否认了楚寒渊的提议,并出声询问。
“若是处理此事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呢?”楚寒渊笑问道,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皇上听后,哈哈笑道:“不知者无罪。”
楚寒渊点了点头,正色道:“他纵有八百条功劳,却未一心为朝廷和百姓,只是顾及自家门面,犯下这等大错,他也该死。莫说他是庶国公,他就是亲王,也绝不姑息。儿臣以为,这庶国公既然如此,就派人查一查他。但也不能一味地针对一人,这张贵泰也要查,水总是要尽量端平的。”
范璃听了,点头表示赞同,又问道:“那依王爷之见,派谁去合适?”
楚寒渊略作思考,说道:“顾子航、顾长春兄弟俩,他们符和所有条件。本是官身,却对庶国公不了解,而且顾子航是读书人,对咱们大梁律法也是精通。而且他们为人正直,也未曾参与朝堂纷争,没站朝班,和任何人也没瓜葛,是最能端平这碗水的人。”楚寒渊心里打着算盘,也是想趁着这次机会给他们谋个差事,毕竟在自己手下,千般好也不过是王府奴才,只有走出府门,立身朝堂,才是根本的飞黄腾达的开始。
众人听了楚寒渊的话,陷入了沉思。
皇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在众人身上流转,片刻后说道:“楚寒渊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这顾子航、顾长春兄弟俩,朕也有所耳闻,确实是可用之才。”
杜康宁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庶国公在朝中根基深厚,若处理不当,恐生事端。”
楚寒渊瞥了一眼杜康宁,说道:“杜大人未免太过谨慎。若因忌惮庶国公的权势而不敢作为,那朝廷的律法岂不形同虚设?”
田文启也附和道:“王爷说得在理,若此次姑息了庶国公,日后只怕此类事情会愈发猖獗。”
史仕迁一直沉默不语,此时终于开口道:“下官以为,在调查过程中,务必证据确凿,方能定罪,以免落人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