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大雨如注的天空终于渐渐放晴。那倾盆的雨势先是逐渐变小,犹如缓缓退去的潮水,而后彻底停了下来。小女娃楚香玥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拉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娃娃,在楚悍家的院子里尽情蹦跳着。她那小小的手指向天空的一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边笑一边大声叫道:“看彩虹,是彩虹啊……”那清脆的童声如同银铃般在空气中清脆地回荡着,仿佛能穿透人心,带来无尽的欢乐与希望。
就在这时,楚悍的大儿子楚天恒从外头缓缓走了回来。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归家的急切。当他看到两个小丫头时,脸上立刻露出了温暖如阳光般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充满了关爱与宠溺。他微微弯下腰,轻声说道:“妞儿啊,跟姑奶奶好好的,不许乱跑啊。”话语中满是温柔,眼神中流露出对两个小丫头的深深关切。
此时,楚悍从屋子里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他身姿挺拔,虽已不再年轻,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他依旧有着一种沉稳的气质,仿佛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他的步伐坚定,每一步都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楚天恒看到父亲,连忙快步走上前去,脸上露出敬重的神情。
“爹,张大户家要去州府投亲,房子要卖。要不问问小叔买不买?总比盖房子来的快,而且张大户的房子也是咱们村最阔气的。”楚天恒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看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已经在想象小叔住进那座阔气房子后的情景。
楚悍微微点了点头,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张大户也是倒霉催的,一个有钱人时运不济。不过,这房子怕也不便宜。”楚悍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担忧,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对价格的顾虑。但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中也对那座阔气的房子充满了兴趣,仿佛在想象着那座房子的模样。
这事很快就和楚子洺说了。楚子洺听后,点了点头,笑道:“倒是省下不少麻烦。他家是二进的院落,确实不小。”楚子洺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满意,他微微扬起嘴角,眼神中闪烁着对这座房子的赞赏。显然,他对这座房子也颇为心动。
“自然,价钱定也不便宜啊。这张大户家在咱们这可是被称作比将军府还阔气的。”楚悍说道。当然,这个将军说得就是楚子洺的父亲。楚子洺的父亲十四岁参军,在十八岁时做了千户,二十二岁时做了参军,二十五岁做了将军,可谓是战功赫赫。然而,却不想一个将军竟然清贫至此,最后还是护驾而亡。而且对于给楚大将军儿女的封赏,朝廷一些老臣都表示不满意。一个男爵,据说那孩子才十来岁,女儿也才七八岁。这世道,爵位都不如两石粮食实用。再不济也应该让楚子洺世袭侯爵才是。然而,皇帝却说恃宠而骄便退朝了。丞相直摇头叹息,恃宠而骄,这么大点的孩子,唯一的父亲为了救驾身亡,封赏得薄了,居然说是怕恃宠而骄,真是笑话。
所幸雨刚停,张家就打算卖了房子。在这个时机,对于想买房子的人来说,也是刚刚好。
楚悍带着楚子洺来到了张大户家门前。这座曾经在村里被称作比将军府还阔气的宅子,如今在雨后的阳光下,依旧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威严。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环上的铜锈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那铜锈如同岁月的印记,见证了这座宅子的兴衰荣辱。
楚悍上前,重重地扣了扣门环。他的动作果断而有力,仿佛在宣告着他们的到来。不一会儿,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门缓缓打开,一个面容憔悴的老仆探出身子。看到楚悍和楚子洺,老仆连忙恭敬地行礼:“二位贵客,快请进,我家老爷已等候多时。”老仆的脸上满是恭敬,他微微弯着腰,眼神中流露出对客人的敬重。
两人跟着老仆走进院子。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经过大雨的洗礼,显得格外清新。那翠绿的叶子上挂着晶莹的水珠,仿佛一颗颗璀璨的宝石。但那些曾经精心修剪的枝叶,如今却有些杂乱无章,仿佛也在映衬着这户人家的没落。
穿过前院,来到正厅。张大户早已站在厅中,满脸堆笑地迎接着他们。张大户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袍,虽然依旧整洁,但却能看出有些陈旧。他的头发略显凌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苦涩。
“里正,楚县男,来到寒舍,似得寒舍蓬荜生辉啊。”张大户拱手说道,他的动作略显僵硬,仿佛在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尊严。
楚悍微微颔首,回礼道:“张大户客气了。听闻你有意出售这宅子,我们特来看看。”楚悍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审视。
楚子洺则在一旁,目光四处打量着这宽敞的正厅。厅内的家具虽然精美,但也能看出有些年头了。墙壁上挂着的字画,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楚子洺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流露出对这座宅子的思考。
几人落座后,张大户叹了口气,说道:“您虽然是官爵,可如今我也就剩这房子了。想当年我父亲来此处,建了这个宅子,说来我也是不孝,没有守住这份产业。”张大户的脸上露出无奈之色,他微微低下头,眼神中满是愧疚。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楚悍看着张大户,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张大户不必过于自责。时运不济,谁也无法预料。这宅子确实气派,想必当年建造之时也花费了不少心血。”楚悍的脸上带着安慰的笑容,他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对这座宅子的赞赏。
张大户点了点头一脸无奈之色的说道:“这院子就在这儿摆着,您也都看到了,当年建造这宅院之时,听家父说可是花了五百多两呢,如今卖三百该不算贵吧,更何况是县男居住,若是您买的便宜了岂不是叫人笑话?”他心里的小九九全都表露了出来。张大户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期待,他微微扬起下巴,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楚悍却哼了一声,说道:“张大户,我小弟是县男爵不错,可父母不在,今后路还长,你是不是连皇上赏赐了些你就信口开河了?这开口就要三百两,也太离谱了吧。你是没见过银子,还是这几年闹饥荒把你饿傻了?张口就三百两,县里房子三进三出的这年头也不值三百两。”楚悍的脸上露出不满之色,他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对张大户的指责。
楚子洺坐在一旁微笑道:“建造之时即便花了八千两,与如今也是不挨着,张大户我相信,就你这宅子我不买,你永远也卖不出去,这大灾之年,随这几日见了雨水,然而已经秋景映山了,来年即使风调雨顺也也还是挨饿,而且这趋势我相信再三年也未必得过,所以您去州府还会回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楚子洺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他微微扬起嘴角,眼神中流露出对局势的洞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