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的心在颤抖着,尽管当自己从站长手中接下这个任务时,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亲眼看到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倒在他的面前,他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用手狠狠地揪住,疼的他喘不上气来。
老侯是个老特工了,性格很好,平时和大家伙在一起总是乐呵呵的,他经常说自己就是吃了没读过书的亏,要不然谁TM的干这个,每当自己几人研究地图和电报时,他总是带着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那不是对权力的追求,而是对知识的渴望。他是东北人,九一八时,家里人都被小鬼子祸害了,一直也没再找个老婆。周围人劝他,他总是说,算了,干这个差事,不知道哪天人就没了,不想连累别人。
小杨今年才十九岁,是天津当地人,加入特务处是瞒着家里的,父母一直希望他能上大学,出来当官光耀门楣,可这小子就是倔,高中毕业就偷偷跑去找日本浪人的麻烦,要不是被自己碰上,说不定当时就交代了。
现在他们都没了,没有眼泪,因为不需要,有的只有仇恨和怒火。看了看身边还剩下的两人。站长的接应只能在他们撤退到门外才会开始,否则没有意义。现在是该做出决定了,他再次审视场中的形势,暗暗有了打算。
趁着换子弹的间隙,他开始交代两人:“黄斌,你怎么样?还能自己走吗?”
腿上中枪的男子正艰难的靠在一个放倒的方桌后,向敌人开枪还击,听到队长问他,惨笑一声,说:“队长,你们撤吧,我走不了啦,我来掩护。帮我把妹妹带出去,要是你和黄莺能活下来,别忘了给我们报仇!”
男子叫做黄斌,和扮做女招待的黄莺是亲兄妹,两人是滦县人,父亲被日本抓去挖矿,累死在井下了,母亲去要个说法,竟然被日本人的护矿队放狼狗活活咬死了。要不是有和父亲交好的矿工偷跑来报信,他们兄妹也难逃敌手,后来误打误撞就进了特务处的锄奸队。
“你狗日的,想的倒美,我是你们的队长,想从我手下脱离兼职,我看你是做梦。算啦,不和你计较啦,我一个堂堂大学生都被你和老侯教坏了,靠你一个人肯定挡不住的。你拦着这厅里的,我来冲开外面的包围圈,小莺,好好活下去,给我们锄奸队留个苗子。”
见悲戚垂泪的女孩要反驳,他出声阻止:“这是命令,别忘了你爹娘的仇还等着你去报呢,今天有加上我们兄弟几个的,所以你必须突围出去!一会你跟在我后面,要是能出去,想办法离开天津站吧,陈站长靠不住!”
叫做黄莺的女孩倔强的反对:“我不要,我要和哥哥还有你们战斗到底!”
大哥黄斌再次开枪打退想要冲过来的敌人,扭头训斥:“死死死,你就知道死,都死在这了,有什么用,听队长的,好好活下去,找机会为我们报仇!”
黄莺见哥哥也这样说,哭的更伤心了,这一遍战斗一遍无声垂泪的场景,真的让人心生不忍。
秦飞将黄莺身上藏着的手榴弹要了过来,这是他们进来时准备的,每个人身上都有两颗,说起来能潜入这里,还多亏了这两兄妹,仗着本地人人头熟络,带着大家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