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穿着一身朴素的棉衣,推开门听见当初那个冷淡优雅的鬼王跟着自己徒儿喊“师父”。
他脚步一咧,差点没折寿喽。
他小老儿才几多岁,这位小友几多岁?
“还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啊!”桃枝道人转身进屋子,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刺激。
小鱼厉害喽,幽冥鬼王都拐回家了!
但也并不觉得不妥,两人本就红线纠缠,因缘和合,只能说,恰如其分!
他哼着道歌,提刀嚯嚯向鸡鸭。
虞瓷牵着黎绛进门之后,将她按到位置上,“没事,怕什么,初次见面时候我师父不还喊你小友吗?”
“现在变成我女友了,喊小黎也可以!”
桃枝道人:!!?万不敢当
一提起初次见面,黎绛就覆水难收,但是她问出来的那句话,确实想要收回!
她怎么就不信红线呢?
上天在自己一睁眼,就把命定的小财迷送到眼前,硬是被她欺负完,又冷漠相待,才真香。
若是再来一次的机会,那日无妄山,她二人定下的就不会是命咒,而是直接绑回去结完姻缘,哪还有那么多波折。
不过这些不过臆想,黎绛知道自己如果没有和虞瓷的相处,她绝不会动心。
正应了桃枝道人那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嗯。”她蔫了。
毕竟一方是玄门弟子,一个是千年鬼王,这比白素贞与许仙还要离经叛道,正常长辈定也是不愿意的。
若是桃枝道人不同意,黎绛眼中阴气翻涌,最后还是像卸了气的皮球一样缩回心底。
那是虞瓷的师父,她不能让虞瓷难做。
若是真的不同意,她便在桃枝道人看不见的地方暗度陈仓。
黎绛这个守礼端方的鬼,终究还是变成了她曾经讨厌样子。
虞瓷看着她身上的阴气涨幅比股市还要跌宕,一时不免好笑,当着小小的乡村小堂内扑向了黎绛,趴在她背上。
“莫紧张,莫紧张,师父要是不同意,我们可以私相授受!”她搁隔着一张毫不隔音的布帘子,大声密谋。
桃枝道人胡子都要吹起来了,这丫头,明摆着意思要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他喊了一声:“鸡杀好了,小鱼来拔毛。”
“咳咳小友也来帮忙吧。”
虞瓷拽起黎绛往厨房门口跑,“有戏!我的小夫人!”
黎绛听见这个好不正经的称呼耳朵一热,反手拉住虞瓷,一阵风一样吹过,两人来到了铝盆旁,开水已经浇透了放干血的鸡。
干的鸡毛被两者掀起的风在空中飘起几根,落到了虞瓷头上,黎绛伸手掸去。
“过年杀鸡宴客,鸡都是主人家自己拔毛清洗。”虞瓷得意得小声叨叨。
黎绛眼睛亮了起来,伸出手去尝试,凡胎肉眼的人只能看见一只肥鸡硬翅根上的羽毛,被什么东西扯过来,扯过去。
鸡在开水里游泳,愣是没拔掉那根鸡毛。
黎绛:
虞瓷忍笑,然后袖口一挽,也不怕开水多烫,将鸡翻转一面,“烫过的一面就好下手了。”
她手脚利落,三下五除二,脱掉了半只鸡的衣服,露出洁白的皮肤。
黎绛领会要意!
阴气一扫,鸡毛尽数被脱下,且不留阴气在鸡上,控制的恰到好处。
“好厉害!”虞瓷鼓掌,崇拜的眼神。
黎绛跃跃欲试看向院子里的鸡,吓得他们抱头鼠窜。
虞瓷噗嗤笑出声,“咱先放过它们吧黎绛。”自家小夫人怎么这么可爱,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