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我有事情找你。”殷管家站在门口,向陈嬷嬷说道。
陈嬷嬷看了一眼屋中的三人,发现陆游鱼,薛银月两人都十分规矩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想想门口到屋中不过一段距离,不会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后,她从顺的应了一声:“是”,跨出门槛。
“薛老师,这一句话的意思我有点不明白,可以请您好好讲解一下吗?”言秀手指着书桌上书本的一行字发问。
“嗯?哪句话?”拿过茶杯的薛银月,还没有喝一口,便将茶杯重新放在一旁等候的陆游鱼捧着的托盘中。
她其实并不口渴,喉咙也没有不舒服,刚刚的咳嗽不过是为了让自身讲课时出现的停顿变得合理罢了。
向前几步,走到书桌旁,薛银月扭头顺着言秀手指停留的位置看去。
“喏,薛老师,就是这里。”
“哦,这里啊。”薛因月低下头去,似乎因为言秀指出的书本上的内容陷入沉思。
可她的注意力,实际上全部都放在隔着裙子,在大腿上划动的那只手指上。
那是言秀的手指。
指尖正在她的大腿上一笔一划,轻轻的划动,书写什么。
言秀面前的书桌正对着她,由于距离缘故,薛银月走到书桌旁的时候,就近走到了右侧,书桌靠内的一角。继而,她的下半身被书桌遮挡,一同被遮掩的还有言秀的右手。
从门口向内看,并不能够窥见书桌下发生的一切。
即便在这个时候,薛银月脸上都没有出现任何异样的表情,只有一副微微沉凝,正在思考的模样。
不多时,她开口道:“这是说,女人的修行,没有比恭敬更重要的了。平时的话,应该要注意不要太过于刚强…”
哪怕门口,不知道听着殷管家说什么,时不时点头的陈嬷嬷,借助交谈的间隙,回头看来,却也看不出任何的问题。
竖着耳朵,想要偷听到些什么的陆游鱼,也没有能够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有一些单独的字眼,例如“是”,“好”,“明白”,没有丝毫作用。
薛银月嘴上还在释疑,可心中完全是另外的一副模样。
“为?”
从言秀手指在大腿上划动的轨迹,单凭触感,薛银月辨认出来,她书写的是一个为字。
“为什么?”言秀书写的第二个字的单人旁出现后,薛银月几乎猜出了完整的第二个字,以及之后的第三个字。
可等到第二个字写完,她才发现言秀书写的是一个何字。
想来这位小姐,明白这般没在陈嬷嬷眼皮子底下的时机难得,没有浪费时间,而是选择尽量书写笔画少,容易辨认的文字。
第三个字,还是挺好辨认的,是一个还字。
第四个字,依旧秉持以上的风格,是一个不字。
最后一个字,笔画稍多,但也多不到哪里去。从笔画的书写,横竖撇捺间,薛银月辨认出来,那是一个走字。
似乎生怕薛银月还不理解,书写完毕后,言秀还加上了一个问号。
“为何还不走?”
感知到言秀的手离开了她的大腿后,薛银月也没有继续拖延时间,顺势给讲解画上了一个句号,结束了讲解。
她缓缓的退后,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从表情上看不出来什么,薛银月在医院治疗的那些年,早已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最专业的心理医生,也休想透过她的面部表情,微小的肢体动作,去窥见一丝其内心世界的真实模样。
可薛银月的内心,此刻已是惊涛骇浪!
“还?”
“为什么是还字?如果是第一次书写,按照语义,还有周围环境,这个还字,怎么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可是…如果是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的话,为什么我会没有任何的记忆?”
“是…写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