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他,拥有较多的记忆,不过是相对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个他而言。
当察觉到记忆遗失的情况之时,再试图补救,已经太晚,在这之前不知道失去了多少记忆。
就如他自己现在,要不是机缘巧合之下的种种发现,推导出了真实情况,只怕而今都被蒙在鼓里,还傻傻的认为这才刚刚进入言家,一切刚开始。
谁能想到,什么刚开始?已经要结束了,他都快死了好不好!
“等等”苏山突然一怔,手扶着脖子一侧,歪着头,久久没有变换过姿势。
工作,身体的异变,再到记忆,似乎可以用一条线给它串联起来。
首先,他们这些玩家的工作,是基于在列车上经由抽取,获得的身份。每个人的工作,基于在言家当中拥有的身份展开,包括相应的工作范围。
放下扶着脖子的手,苏山的头移动回原先的位置,双眼放空:“纸上的规则,关于我这名花匠,死后的工作守则。”
“身体的异变,在工作中缓慢进行。包含记忆,也在这一过程中,陆续失去。”
“那么最后,剩下的那一个,岂不是妥妥的天命打工人?不知疲倦,不辞辛苦,全身心,都投入在工作中的花匠。”苏山抬起手,手掌紧攥成拳头。
死去的身体,不是没有优点。
感知不到痛苦,用不完的体力,不被种种生理条件束缚。
缺点嘛,就是再也享受不到身为人时所拥有的那些快乐,连一丝触感也无。
苏山大概可以想象得到,当异变蔓延到脑袋之后的状况。
他会失去味觉,嗅觉,听觉等等
在那时,连本能都没有。而那张,属于死后的他,一名花匠的工作守则的纸张,会派上用场。
他会记下上面的内容,将其铭刻进脑海,成为永不磨灭的记忆。按照上面的内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去完成花匠的工作,成为言家中一名合格且尽职尽责的花匠。
“按照这么来说难怪,难怪会是这样的一种死亡方式。足足有八天的时间,换成是其它的游戏,这时候玩家就该死得一个嗯呀不剩了!”苏山看出了,这一次游戏背后的良苦用心。
几乎是咬着牙,硬生生从牙缝中蹦出声音,“可真是,良苦用心啊”
那些家丁,尽职尽责的家丁是否就是他们未来的模样?
所谓的纸人,究竟是纸的部分多一点,还是人的部分多一点?
它们凭什么,就不可能生前为人呢?
就像现在,他身体的异变,正在进行的非人的演化。也许就是在将他,往和家丁一样的方向变化。
尽职的家丁,尽职的他,共同组成一个言家。
读起来非常顺口是不是?
苏山竟还有心思,给这一句话压了个韵。
然而他也知道,再不去试图改变这一切的话,他终将成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