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阳光很好,万里无云。
又是一个艳阳天。
“大太阳,好做糕。快晒干,不会坏。”
徐木松端着粥碗,坐在堂屋石门坎前,将腿伸得长长的。
一会儿抬头,透过杨桃枝叶的缝隙看看天。
一会儿低头,将碗凑到嘴边小小啜两口粥。
很是惬意的感觉。
“阿哥,你喝得太慢啦!要像我一样才行~”
徐木兰举起碗,大口大口往嘴里灌。
番薯丸子剁成了小小一粒,煮得很软烂。
伴着粥水,很顺畅地就进了肚。
唏哩呼噜,唏哩呼噜~
没几下工夫,碗里就空了大半。
伍竺鹓听见声音,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直皱眉头。
小小一个姑娘,居然吃出了一群猪抢食的动静,太不雅了。
转念一想,孩子平时也不这样。
今天主要还是心急,想赶紧过来帮忙。
于是将出口的话拐了个弯,从教育变成了提醒。
“慢点吃,当心噎着。”
“噎不到,我的嘴可以张很大!阿嫲你看,啊~~~”
徐木兰已经飞速干完一碗粥,正要将碗放回厨房。
听见阿嫲的话,将嘴巴张得大大的,以示自己话里的真实性。
展示完以后,风风火火往厨房跑。
碗吃得很干净,跟没用过似的,但还是要洗一洗。
用水冲冲,用手抹抹,擦碗兼洗手一步到位。
往橱柜里一放,完工!
“阿嫲,我来啦,我来啦,我现在就来啦~”
不是徐木兰性子急躁。
是有事情在等着她做。
昨天睡得比平时晚,今天不小心起迟了。
原本已经计划得好好的。
早上再去多捡些新鲜酸枣回来,然后帮忙烧火煮果做糕。
结果一觉睡醒,家里只剩下阿嫲、阿哥和她了。
其他人全部上班的上班,下地的下地。
就连酸枣也已经煮好,正放在地上晾着等剥皮。
他们还没洗漱完,阿嫲就已经开始剥上了。
一个人干活多寂寞啊!
而且这是大家要一起吃的东西,当然要一起帮忙干!
“妚草,把你的凳子搬过来,蹲太久脚会麻。”
伍竺鹓见孙女从厨房出来,就直冲自己这边,连忙提醒她先做好准备工作。
满满两大盆的酸枣,全都要剥皮,可没那么快能完工。
要是一直蹲着,等下肯定起不来、走不动。
“是喔,忘了我的小凳凳。那阿嫲,你再等一下下~”
徐木兰一个急刹加急转,拐进了堂屋。
抄起两张十来厘米高的矮竹凳,又冲了出来。
左手那张画着木兰花的,是她的。
右手那张画着松树的,是阿哥的。
徐木松也已经喝完了粥。
等他进厨房放下碗再出来,正好和妹妹同时赶到大木盆边上。
兄妹俩相视一笑,各自在凳子上落座。
终于要开始干活啦!
软熟的酸枣果皮金黄。
硬硬的、厚厚的,很容易就能跟果肉分离出来。
尤其是在沸水里煮过之后,有了裂缝,揭起皮来就更省时省力了。
所以,别看是一老带二小,速度却并不比大人慢。
等文夕见和郑环翠从菜地里回来,婆孙三个已经剥好了三分之一。
去掉黄色外皮之后的肉枣,灰灰白白、滑滑腻腻。
像和面团一样,不停地搅啊搅、拌啊拌。
慢慢的,果核会单独分离出来,果肉粘结成团。
做酸枣糕是不用另加米粉或面粉的。
它的果肉天然就有粘性,黏糊糊的。
嗯……就有点像小孩子流的鼻涕,所以还得了“鼻涕果”这个不太好听的名字。
因为果肉黏性太强,上手感觉会略恶心(图源网络)。
不过,在徐木兰的眼里,这盆果泥跟鼻涕绝对没有半点关系。
她只看到了好吃的酸枣糕在跟自己招手!
“这盆,放南瓜。这盆,放番薯。这盆,嘿嘿,放白糖~”
酸枣名副其实,很酸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