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莲苗的状态不太好。
徐木兰上次从拾贝村回来时,存活的树苗数量就已经减了半。
经过昨晚的风雨侵袭,现在是再减了大半。
父女俩把种榴莲的地盘都巡了一遍,越看心越沉。
被折断的,被压断的,被水冲走的……什么样的状况都有。
有的只剩半截,有的只剩几片残叶,有的什么都不剩。
最后,只剩下三棵果树苗还在坚挺,但看着也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撑到这场台风结束。
徐信芳原本以为女儿会伤心,脑子里拼命琢磨着该怎么安慰才有用。
别等下又一哭不可收拾,把还没好的眼睛弄得更伤了。
出乎意料的是,小家伙十分平静,既不哭,更不闹。
乖巧地跟他一起挖排水沟、搭架子,尽最大努力去保护仅剩的几棵果苗。
“好了,榴莲苗苗听话。你们要坚强点,不能这么轻易被打倒哦。”
徐木兰轻抚嫩叶,一副小大人做派地叮嘱了几句以后,主动转身离开。
“阿爸,走~回家吃早餐,我肚子好饿啦~”
对着奄奄一息的宝贝树苗,要说徐木兰心里不难受,那肯定是假的。
除开不在家的那段日子,她每天至少都会来巡一遍。
亲眼见证它们破土、发芽、生叶,越长越高。
然后……剩下的越来越少。
极有可能,没等这场台风结束,就一棵都不剩了。
很无奈,可也没有别的办法。
毕竟这是之前没有别人种过的东西,想找人问都找不到。
阿公说得对,神农尝百草,还经常会中毒呢。
徐木兰种榴莲,失败个一次两次三次也很正常。
更重要的是,在种树的过程中,她不仅仅只收获了失落,还拥有过很多期待和快乐。
所以,这次失败了也不要紧,就当作是为下一次积累经验咯。
“妚草说得太对了。等下次你轩伯爹回来,再让他带几颗榴莲给我们吃和种。”
徐信芳一脸骄傲,他的女儿好可爱、好乖巧、好懂事、好聪明呀。
要知道,小姑娘说的积累经验,可只不是嘴上叨叨,而是实打实地有记录。
两个娃娃仿着家里的记账簿,申请了一个本子来写种植日志。
当然,鉴于他们刚习字不久,会写的字十分有限。
为了实现有效记录,真正的执笔人实际是伍竺鹓。
但记录的内容,都是兄妹俩自己观察、总结出来的。
写日志是大事,重要性仅排在吃饭后面。
于是,早饭过后,除去风雨无阻要上班的徐信芳,家里其他人,包括暂时借住的石坑尾婆,都齐聚堂屋,围观种植日志更新。
“只剩三棵榴莲苗了呀?”
文夕见听着女儿细细还原这棵树怎么断、那棵树怎么折,心痛得不得了。
她虽然做不到跟他们“臭味相投”,可天天跟着去巡树,难免会巡出点感情来。
一度还主动请缨要帮忙做记录,却惨遭嫌弃。
原因是她的字太大,占地方。
日志簿又小又薄,孩子们觉得如果让她来写,怕是没几天就要申请新的本子了。
“对啊,只有三棵了,都不太好的样子。估计等台风结束,就一棵都没了。”
徐木兰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能够很坦荡地说出这个结果。
见阿哥很是沮丧的表情,还伸手拍拍以示安慰。
不过,转头瞄到阿妈的大肚子,依然有点遗憾。
她还挺想让阿弟去多看几眼小苗苗的。
可是外面的路又滑又烂,很不好走。
她看完榴莲回来的时候,没让阿爸背,靠自己走的。
结果就摔了好几个屁股墩,超痛的,衣服也弄超脏。
徐木兰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小屁屁。
她摔得,阿妈可摔不得。
万一把阿弟摔出来,那就出大问题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换上了一张严肃脸。
“阿妈,你要乖乖待在家,不能到处乱跑。要保护好自己和阿弟,知不知道?”
就算觉得很没意思,也不许随便溜出去。
如果非出去不可,比方说要上茅厕,那就叫她陪着一起。
“是是是,小管家婆,我保证绝不随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