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凰御山庄后,顾翎昭眉宇间仍是忧色难消:“郁黎虽然死不足惜,可他到底是岭南王的嫡子,他先前那般狂妄,如今竟因郁昌的三言两语便甘心自尽......”
叶暻在一旁补充道:“看出岭南王的手段确实狠辣,对自己的儿子竟也用得上驯养死士的法子,南萧楼都不见得人人在口中藏毒吧。”
“南萧楼才没有这样规矩,我们只接杀人生意,生意而已,何必一定奔着拼命去。”顾翎昭朝身后属下抬了抬手,南萧楼众人立刻停下脚步,一直等到顾翎昭与叶暻两人走出一段路程后,方才敢再行迈步赶路。
“昭昭,你要对我说什么?”
“那个校尉真的不是你的人?”
“当然不是……你不信我?!”
顾翎昭敷衍道:“好了,我现在知道了。”
她原本确实不信,不过瞧着肖晃那针对叶暻十分不善的眼神,她也不得不打消怀疑。
叶暻被顾翎昭的语气刺得胸口发堵,呼吸不畅,偏偏又抗议不得,发泄不得……
“岭南王府种种迹象皆有谋反之嫌,可郁黎身死,眼下的线索已断,你可有下一步的打算?”
叶暻兴致不高的反问道:“你有何想法?”
“涉及国事,我能有什么想法?倒是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梁峥?”
叶暻不解地问道:“为何要见他?”
顾翎昭瞪了叶暻一眼,随即将万里河山图塞回到他手里“你现在就该立刻带着这幅画去寻梁峥。”
“找他有什么用......”
顾翎昭这时方才隐约察觉到叶暻情绪的不对,她盯着他的脸,道:“梁峥手里掌握着江东府的兵权,是这一方最强的势力,大事当前,你不去调令他,总不会还要跟在我身边吧!”
“哦,最后那句,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
“叶暻,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乱扯话题?”
眼看顾翎昭脸色泛了冷,叶暻这才猛然惊醒,连忙端正态度解释道:“你先听我说嘛,梁峥的确是最可靠的依仗,可现在立即上门找他,却不一定是良策。你想想,岭南的人既然敢明目张胆进入江东府,就怕如今的江东并不全在梁峥的掌控下啊。”
顾翎昭微微颔首,面色也缓和了两分“......你的话不无道理,梁峥同样是少年成名、性格张扬,又有那般显赫的家事,明晃晃的放在那,不招人算计都难。”
“我打算马上写封密信,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向皇兄禀明此事。那些人对这半幅画如此看重,估计宫里的那半幅万里河山图,也早已被人掉了包,这内鬼定然和杜弘之脱不开干系。”
顾翎昭冷哼一声,道:“杜弘之位高权重,又是多年老臣,这种事可难不住他。”
“昭昭,我在江东府有一处私宅,我们不如先去那里暂时落脚。”
顾翎昭微微蹙眉没有说话,叶暻又在一旁劝说道:“我顶着南萧楼的名号夺得了此画,就怕岭南一方已经将你们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回南苑,只怕路上危险重重。”
“我何时回去,不是危险重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