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被人当枪使了,自己还毫无所知。”陆呈玖扫过文章的内容,写的正是他修改过的那份科考题。
不得不说,公孙若竹的才学着实出众,文字由浅入深,鞭辟入里,论据论点条理清晰,有文采而不卖弄文采,走的是实干派路线。
而当今圣上就喜欢务实派。
他设置的考题就是早就想好了要这么做,但希望有人把“具体怎么做”“为什么这么做”说得清楚明白,直接堵死了那些意图劝说他的大臣们的嘴。
“主子怎么这么肯定此事和公孙公子无关?”阿乾并不是怀疑公孙若竹,但是这么早就下定论,也不像是他家世子爷会做的事。
“忘了我让你去第一楼找的东西了?你看看这张纸,还有上面的墨,用的都是第一楼专供的。”陆呈玖把纸举起来对准灯火,“因为近来第一楼入住的考生急剧增多,而他们一直提供免费的笔墨纸张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他们的墨是由后厨的锅灰加上废油混合而成。
乍看之下,写出来的字和普通的墨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要更油润,但是一对着光就会发现墨色不浓,光是完全可以透过来的。”
他说话的同时还拿了一张自己手边有自己的纸张做对比。
果然很明显的,公孙若竹那一张字迹发红,浅淡很多,而陆呈玖自己这边的墨色浓郁,即便有轻微透光,透出的也是青色而不是红褐色。
“那现在我们可以把证据上呈了吗?”
“还差一点。”陆呈玖手指一勾,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这是我买的那盒白糖糕里的纸条,里面是考题和一个地址,我猜应当是让我去找人帮我写一篇文章,找到这个人,让他回来给我们当证人,最好可以把他后面的指使者一并供出来。”
阿乾接过纸条,“找人容易,但是让他反水,恐怕不容易。”
“威逼利诱啊,这种人既然能被收买当抢手,那就有一个明确的标价,只要高过这个标价,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陆呈玖说着说着,禁不住打了个哈欠,“你先去,如果搞不定再来找我。”
阿乾惊讶地瞪大眼睛,“主子你这是……困了?!”
陆呈玖自己也愣住,“背上的伤比较不疼了,这疲倦感就不自觉地……”
等等!
他背上的伤,不疼了?
陆呈玖立刻反手去摸——
“嗷!!!”
…………
“站住!”
墨玄钰刚一回来,就被人叫住。
她循着身影回过头去,看到墨盛礼从角落的葡萄架那儿转了出来。
一双眼睛阴沉沉地盯着自己,“你干什么去了。”
他步步从阴影里走出来,指间一丝寒光闪烁。
墨玄钰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
这是,要用银针扎死她?
她双手环抱,一只手伸进另一只手的袖子里去,“我有必要向你汇报吗?”
“墨玄钰,你最好实话实说,你到底拿我给你的毒药干什么去了!”墨盛礼的银针一瞬间逼到了眼前。
上面泛着一抹诡异的绿色,一看就不是正常银针该有的颜色。
也是,这位号称天才神医的墨三公子,连十三星宿那种毒药都是看过就能随手配出,想配置出点别的什么毒,对他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吗。
他说,“筱筱刚回来,她说太子中毒了,就是十三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