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的事情告一段落沈睦辞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沈睦辞先是把军部的事情安排好才去找了褚言西。
褚言西正坐在楼梯扶手上,怀里抱着盘子吃着冯姨做的甜点,而冯姨正在帮他收拾着行李。
帝国学院再次联合军校为A班的同学定制的期末总结定在了星,为期一周,等明天一早从学院出发。
“星可没有恒温系统,多带些衣服有备无患。”
这话褚言西可不信,如今星际早就做出了不沾污渍恒温的布料,冯姨明明就是想他一周七天不重样。
沈睦辞顺着楼梯走上来,自然伸出手揽住他。褚言西微微侧头靠在他的肩膀,打着哈欠把手里的甜点塞给他。
沈睦辞毫不客气地吃下,抱着人享受他们最后的厮守。
冯姨在衣帽间收拾了许多衣服,看着整整齐齐塞得一半的行李箱,不由地想起他们每次出发做任务时塞得满满当当的储备箱,还是挑挑拣拣留下的不可或缺的工具,还真是术业有专攻。
说到这不得不提一下,褚言西原本的房间早就成了衣帽间,沈大元帅也算是心想事成了一回。
冯姨从房间里出来看着抱在一起的小两口立马说道:“元帅今天回来的挺早啊,你和言西坐一会儿,我马上去做饭,很快就好。”
说完冯姨就急吼吼地下楼去了,留下沈睦辞和褚言西面面相觑,褚言西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个甜点才推了推沈睦辞的胸膛。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杜家的事情弄清楚了?”
沈睦辞顺着他的力气松开,只是双手从他腰间转移到扶手上,把人困在扶手和自己之间。
他微微低头,和褚言西黑亮亮的眼睛对视,轻轻嗯了一声。
褚言西没再继续推他而是就着这点空从扶手上跳下来,仰着头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沈睦辞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是提前把后面看不到的时间补回来,他弯腰抱住褚言西,声音沉闷。
“我要去前线了,今年的旧历年怕是不能和你一起过了,你要是在帝都受了什么委屈记得找君主。”
褚言西这次没再推开他,“哈,谁能欺负我,整个帝国没一个能打的。”
“是是是,但你自己身体一堆毛病,有什么事要学会告状。”
听着他这哄小孩的腔调把褚言西给逗笑了,他伸手扯住沈睦辞的耳朵,凑近。
“假公济私啊元帅大人。”
被揪住耳朵的沈睦辞只觉得一股电流顺着他捏住的耳尖沿着神经跑到他的四肢百骸,电得他指尖都在颤动。
“我说过的,沈睦辞,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嗓音微哑,“好。”
“你如果担心我的话……”褚言西眼珠骨碌碌地转了转,“不如带着我一起去前线吧,我也想去前线看看。”
“不行。”
没有丝毫犹豫沈睦辞果断拒绝,oga从事军事的也有,但大多数都是在后方,也有一些机械师和军医跟着上前线。
但大都很苦,甚至很多因为常年使用抑制剂以至腺体损伤,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从事军事的oga平均年龄在六十岁,这在星际平均年龄一百八十岁简直惊骇世俗。
“oga上战场太危险了,在你没有从帝国学院毕业之前绝不可以上战场。”
“我可不是普通的oga,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在联邦培训过呢。”
沈睦辞伸手捂住他仿佛在放光的眼睛,“不可以,没有经过三年军队实训,任何人都不能上战场。”
褚言西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拉下来,“你说这话我就不同意了,你当年上战场实训也没满三年。”
他这话说得沈睦辞一愣,虽然他的履历在帝国根本就不是秘密,可是这个从联邦来的间谍从最开始就没表现出对他的熟知。
专业的间谍都是把对手的信息倒背如流,甚至是爱好习惯都要摸清楚。而这个人,他表现出的却是我知道这个人,仅此而已了,至于其他的他根本不屑于探寻。
哪怕自己的脑中有相关的信息他都懒得去思考,而在这番肆意之下是他对自己的自信。他是那么的从容不迫,那么肆意潇洒,是这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星际中沉淀出的最耀眼的星光。
“你怎么知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更显急切,尾调还掺杂了些紧张。
或许他一条路走到黑的前方有了些曙光,或许他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南墙里是柔软的棉花。
褚言西眉梢微弯,挺翘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笑,握着的手腕并没放开反而停在唇边。
“我听徐才说的,你好厉害啊元帅大人。十五岁上前线,击杀高级虫族十五只,普通虫族若干,成功抗击过十次虫族入侵,只用了八年从少尉升成中央大元帅,真不愧是帝国战神,我好佩服你啊。”
说着褚言西轻轻亲了一下他的手背,看着人呆愣在原地轻轻笑出声。
笑声唤回了沈睦辞的意识,他不知道是该震惊他对自己的探知欲,还是该震惊他亲吻自己的手背。
他感觉整个人好像被撕裂成了两部分,一半游离在外以第三视角看着两人,另一半血脉偾张疯狂地叫嚣着。
浓郁的烟草味弥漫,沈睦辞一手紧紧扣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摸上他的后脑勺,疯狂掠夺他的呼吸。
念念不忘,终有回响。
褚言西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纵容他的举动甚至还鼓励般地主动伸出舌头。
噼啪——
沈睦辞的理智崩断,褚言西闻到淡淡的烟草味不急着灭火反而泼了一通汽油。烈火一燎三丈高,浓郁的烟草味紧紧缠住罪魁祸首不放。
等到沈睦辞理智再次上线褚言西已经倒在了床上,领口被扯得乱七八糟,嘴唇发肿。
褚言西却笑着用手指戳着他的喉结,“这么喜欢我呀。”
沈睦辞脸上窜上绯红,他握住褚言西的手指,“西西,别勾引我。”
想了想他又接了一句,“就算是勾引我也不准去。”
褚言西抽出手推开他坐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吐槽,“切,油盐不进。”
活脱脱一个翻脸不认人的渣男。
沈睦辞却一点也不像被甩的苦主,他伸手把人抱进怀里,“等到你完成学业了解了天地广阔后,如果你还愿意上战场,我一定欢迎你来。
你现在见识太少,人生的旅途才刚刚开始,我希望你能了解完大千世界后再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
而现在,战场是我的事情,只要我还能继续站一天我就继续守一天。等到我站不动了,就该轮到后辈去守了。
而你们这些人,就该老老实实地学习开阔视野,体会人生百态。等到我守不动了,你们再接下担子,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够在我守护的帝国里,肆意,快乐。”
是啊,这就是他成为军人的意义,看着人民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看着孩子们自由自在地玩乐,便觉得所有的苦难都不值一提了。
“等到你从帝国学院毕业,经过军队三年的实训后,我一定亲自来接你,好吗?”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忙碌了这么些年,他也是时候该把战场让给这些年轻的后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