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昨日已经绣完了,她现在正在绣墨绿长袍上的鹤纹,她将图案绣到衣袍下摆上,仙鹤搭配祥云纹,高雅清逸。
容宜在脑海里想象大公子穿上的模样,定会如山林中的青松般气宇轩昂,英姿文雅,她突然发现大公子是她心里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主子,夜深了,您还要继续散步吗?”余庆跟在江匀珩身后哈欠连连,耐不住发问。
江匀珩今日回来陪大夫人吃晚饭,本来在书房待着好好的,突然出门要散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兜兜转转走来走去就是没停。
“绣房里怎么还有灯?”江匀珩突然停下,余庆差点撞上主子,他连忙刹住脚步,疑惑地看向绣房,院墙上扇形的窗里透出淡淡的暖黄色。
“主子,这个时辰就是鸟都歇下了,估计是忘记灭烛火了吧。”余庆漫不经心道。
“刚才我们经过时可没有。”江匀珩否定道。
余庆了然于心,主子这哪是散步,分明是冲着绣房来的。
他看向江匀珩,顺势问:“主子,那我们进去看看?”
“嗯。”江匀珩轻声同意,随即迈步走向绣房。
进了绣房后余庆一下子就精神了,这可是绣房,人多眼杂,被人知道大公子半夜进来找那丫头,事情可不小。
他站在门口和大厅中央的院里放风,黢黑的双眼紧盯着院子两旁的回廊。
……
江匀珩背着手,垂眸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人儿,他仿佛感应到了般,在远处看到那抹暖黄时就觉得应该是容宜,结果果然没错。
他日日都在仔细端详容宜送的绣布,就好像在端详她的脸庞般。今日他终于站在她的身边,可以好好看看她了。
她穿着素色薄衫,长长的华发散落在身上和桌案上,黑白对比强烈,妖娆动人。黛眉微微拧着,似有什么忧心的事般,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白皙的脸上,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侧面看小巧的鼻子很是翘挺,饱满嫣红的嘴唇轻启着,均匀地吐息。
比起几日前,江匀珩觉得容宜看起来甚是疲惫。他扫了桌案一眼,认出那几件衣服的颜色都是他挑的,便猜到容宜是在给他刺绣。
他弯腰跪坐在地上,伸手轻轻掰开她桌案上那只手的手指,原本白净的素手如今有了斑驳的伤痕,她性子急,想来也是赶工时不小心被针或者剪子弄伤的。
江匀珩温热的大掌握住容宜微凉的手指,希望将它捂热。深邃的丹凤眼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比清淡如雾的月光还温柔,眼里仿佛只容得下她般深深望着。
突然瞥见容宜的脖子上有一小块红痕,他眉头微蹙,不知道她何时被虫子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