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凝偏头看向江匀燮,脸颊突然灼热起来,好几日不见,他深邃的眉眼像会摄人心魄般更加让她迷恋,当他进门时她的脑海中就响起了一句诗:“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她稳住心神,努力使自己镇定。
江匀燮却根本没跟她问好,一屁股坐到首席下的太师椅上。首席上的大夫人见状连忙伸手拍他的臂膀,斥责道:“燮儿,你还没跟紫凝介绍自己呢!”
江匀燮皱眉,没有起身,依旧自顾自坐着道:“赵小姐认识我,应该不用本公子再介绍一遍了吧。”
此话一出,大夫人和江匀珩纷纷看向江匀燮,顿时心中有数,看来赵紫凝此行是为了燮儿。
赵紫凝连忙替他解围,柔声道:“二公子不必多礼,二公子救过小女,小女这次登门拜访就是为了答谢二公子的恩情……”说着说着她故作羞赧地低下了头。
江匀燮觉得眉心突突直跳,那日他说得那么清楚,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大夫人听到赵紫凝的话连忙起身挽住她的手,温声道:“哎呦,紫凝,一点小事而已,不过匀燮救了你也说明你们有缘!你跟老妇说说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说罢大夫人也不回首席坐了,而是拉赵紫凝挨着坐下,赵紫凝便开始声色俱茂地描述……
江匀珩在弟弟身旁落座,甚是欣慰地看着弟弟,江匀燮却是满脸烦躁。
此时容宜端着托盘过来了,托盘上晶莹剔透的琉璃盏里盛着芳香四溢的花茶,她先给大夫人和赵紫凝奉茶,随后来到另一边坐着的两位公子旁。
她默默不语地双手奉茶给江匀珩,接着又碎步来到江匀燮身旁。
然而当她端起茶还未放到桌面时,江匀燮想逗她,就故意伸手去接。大庭广众之下,触碰到男人的指尖,容宜吓得忍不住缩手,江匀燮还未接稳,茶盏失了平衡,滚烫的茶水洒落到他玉色的手上,瞬间泛起了红色。
“二公子!”容宜惊呼,歉疚地看着江匀燮的手掌。
“燮儿,你没事吧?”江匀珩接过弟弟的手查看,接着望向容宜道:“去取些冰块和烫伤药来。”
“是!”不等江匀燮说无碍,她就急匆匆地快步出了门。
“怎么回事?”大夫人怒瞪着容宜的背影又转头问江匀燮。
江匀燮摆了摆泛红的手漫不经心道:“我没端好茶被烫到了。”
赵紫凝闻言,神色立马紧张起来,她猛地起身,一个健步走到江匀燮面前,不由分说拿起他的手查看。
大夫人看到她雷厉风行的动作有些微微怔住。
“你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江匀燮连忙甩开她。
赵紫凝被他甩开也不生气,而是从袖笼里拿出一盒小药膏,语气委屈道:“二公子,紫凝随身携带有烫伤膏,只是着急想帮你上药……”
大夫人听到这,连忙上前,眉开眼笑道:“燮儿,紫凝也是好心,你就乖乖涂药吧,人姑娘家一心想报答你,你别寒了她的心。”
“一点小伤,不必大惊小怪。”江匀燮冷冷道。
大哥江匀珩却插话打断他,“燮儿,烫伤不尽快处理只会越来越严重。”
被三双眼睛紧紧盯着,江匀燮极不情愿地伸出了手。
赵紫凝面含羞涩,拿出贴身的粉色手绢垫着,轻轻托住他的手抹药。江匀燮不耐地扭头看向门外。
容宜取了冰块和药膏匆匆跑回大厅,中午的阳光毒辣,晒得她皮肤微微发红,身上也蒙了层薄汗。
她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因为厅内的场面一时间不敢进入。
江匀燮蹙着眉看向她,容宜生怕旁人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流,急忙低头避开那灼人的目光……
(注:上文诗句出自宋·郭茂倩《白石郎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