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匀燮赶忙追过去,他太开心了,他此前一直在担惊受怕,怕生什么变数,见不到容宜。
而今终于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存在了,他念了几十年的人终于站在了他的身旁,一如初见。
“你原本是要去做甚?”江匀燮问道,他想多听听容宜的声音。
“我得去收拾书房。”容宜回道。
江匀燮立刻道:“我家主人在前厅吃着酒,我闲着也是没事干,我帮你吧!”
“谢谢,但活不多,我一个人也能行。”容宜婉拒。
“实不相瞒,姑娘,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惹了我家主人生气,他让我滚一边去,要是在回去前再看到我,就要赏我两个嘴巴子!你行行好,让我跟着你吧!”
江匀燮假意哭诉,依他对容宜的了解,是肯定会心软的。
果不其然,容宜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勉强应下,“那你跟我过来。”
江匀燮顺利跟着容宜去了书房,他干活积极得很,容宜手里有什么活都要抢过来,搬书时力气如牛,三两下就把屋外晒的书都抬进来了。
“你几岁了?”容宜见着他年纪小又能干,多了份好感。
“我二十三了。”江匀燮记着容宜现在应该是二十三了。
容宜微怔,“二十三?你怎么看起来不像?”
“我就是看着脸小,实际身材可结实了!你看看我这结实的胸膛!”江匀燮急声解释,说着还把衣襟拉开。
这可把容宜吓了一跳,她赶忙回过头去,一点也不敢看看,“你、你干嘛?请自重!”
“哦!对不起!我不是想冒犯你!”江匀燮懊恼不已,他后半生几乎没跟女子相处过,几乎都在往北扩疆的战场上度过的,身边都是大老爷们,倒是有些忘记与女子相处该审慎了。
“没事。”容宜觉得他应该也是无意的,看他这副野孩子的模样,便知他家主人应该是没教他太多规矩。
容宜回过头教他,“你以后可得注意些,也不要随便与姑娘攀话,万一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要污蔑你与人私通可就完了。”
“嗯,好!”他立刻点头应是。那琥珀眼睛亮晶晶的,容宜觉得他生得倒是周正,好好打扮可能普通世家公子也比不过。
“我两同龄,我能问你唤何名吗?”江匀燮明知故问。
“你怎么知道我们同龄呢?”容宜怔怔地看着他。
“啊……我就是看着我们像……”江匀燮紧张地辩解,论真实年纪他应该比现在的容宜大上二三十岁,可他在镇定的容宜面前却像个毛头小子般。
容宜没多想,“那你看得可真准,我们确实同龄,我叫容宜,容颜的容,相宜的宜。”
“容颜的容,相宜的宜”。
江匀燮知道,那晚她也是这么跟他介绍自己的,他感觉喉头有些苦涩,眼前也蓦地变得模糊。
“你唤何名呢?”容宜低着头整理书籍,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
“燮儿。”江匀燮抹掉眼尾的湿意,答道。
“燮儿?这是你的小名吗?”容宜抬头问他。
“嗯,大家都这样唤我。”江匀燮点点头。
“真好听。”容宜朝他莞尔一笑,在清丽的脸上一如当初。
江匀燮攥紧了拳,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容宜吃一点苦。
因为江匀燮跑了,江匀珩就得在前厅陪着父亲招待宾客,自然也没空再来书房了。
于是江匀燮得以一整个下午都和容宜待在书房,期间容宜担心他被罚,没少催他走,他自是有一大堆理由搪塞。
直到傍晚,容宜也得回丫头院了,他才依依不舍地答应离开。
容宜送他去前厅,江匀燮远远跟在她身后,路过大湖时,他看着两人的倒影看入了迷。
真好,他还是个少年,容宜也还是那个小丫鬟,他们还能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