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翎风推下来,南映栀差点没站稳。
她龇牙咧嘴,双臂上下挥舞,连往前跳了好几下,才勉强稳住身形。
为维持云霁的高冷形象,南映栀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平静望向四周。
果不其然,目光所到之处,全是低下来的头颅。
“臣,”一位老者站在她面前领头高喊,带着群臣向南映栀跪拜,“参见摄政王!”
南映栀被突如其来的问安吓一大跳,不是说由她领着,向皇帝三叩九拜吗?怎么反倒是她接受群臣……
为首的老者纵使跪着,身板也挺得笔直,满是文人风骨。
根据他身上独属于内阁的红色朝服,南映栀判断,这位应该就是翎风所说的文官之首——内阁首辅,沈溪。
沈溪白发苍苍,不夸张的讲,年纪上完全可以当南映栀爷爷。
南映栀感觉受此大礼,有些夭寿,她连忙抬手做一个“起来”的姿势:“诸位请起。”
众臣闻言,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调转方向,头朝金銮殿,等候南映栀的领礼。
南映栀醒悟过来,有样学样,按照刚刚沈溪的做法带领群臣三叩九拜,随后引他们进殿。
在外面站着的时候,南映栀没有觉得自己的站位有什么问题,现在进到金銮殿内,她才察觉出不对。
在她身后,文臣一列,武将一列,中间空出一列,问题来了,她应该站哪一列?
而且,摆在中间的椅子又是怎么回事?
南映栀还在犹豫,身穿龙袍的皇帝已经从殿门口进来。
他由高舒引着,从中间道往阶梯上的龙椅走去。
既然皇帝要从中间走,那她应该站在一旁,不挡道才是。
南映栀这么想着,脚往右边迈一步。
南毅站在右边,说明右边是武将处,她算半个武臣,站在这一列应该没问题吧?
云霆乍一看到还在张望的“摄政王”,心下疑惑,平日摄政王不都是坐中间椅子的吗?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云霆万不敢怠慢她,在龙椅坐下后,他伸手示意南映栀也坐:“皇兄坐吧。”
啊?我?
南映栀没想到那张椅子属于自己,她抬头,和皇帝对上眼神,不经意间,瞧见皇帝衣领边上醒目的红痕。
尽管南映栀母胎单身多年,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现代网络发达,没谈过恋爱,也不耽误她在看手机的时候见识吻痕长啥样。
“云霁昨晚侍一夜寝”的消息恰到好处地占据她的脑子,南映栀懵逼之余感到意外。
云霁,这么猛的吗?他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直男的家伙,竟然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留草莓!
南映栀演戏是专业的,她很快按捺下杂乱无章的想法,向皇帝礼数周全地拱手“谢陛下赐座”,随后不客气地一屁股落座。
虽说久坐容易得痔疮,但是久站累腿,与其站着,她更情愿坐着。
朝堂之上,皇帝没多寒暄,三言两语进入正题:“北朔公然撕毁条约,进犯我大离,关于此事,众爱卿有何看法?”
南映栀昨晚批复的折子还没归还到众臣手上,大臣们不知道皇上和摄政王对此事的态度,都藏着掖着不敢出来说话。
毕竟枪打出头鸟,皇帝态度要紧,摄政王态度更要紧,他俩都没表态,他们这些人微言轻的小炮灰,赶上前凑什么热闹?
四下寂静,云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为挽尊,也为活跃气氛,他开始揪人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