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云霁回答,晋安就自顾自地拍拍云霆的大腿:“小云霆,惊喜吗?我们居然有观众呢!”
被晋安当泄愤工具,已经让云霆羞愤欲绝,但想着古往今来,多少成大事者,都是在屈辱中成长。
关于床第之欢,云霆只觉得是价值交换——晋安提供情报、暗杀等各种服务,他提供肉体抚慰。
加之,此事隐秘,鲜为人知,不论在床榻上如何,在外头,晋安都是自己最忠实的狗。
如今让后宫嫔妃,尤其是叫“涟美人”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欺身而上……让云霆一时接受不了。
他素白的脸莫名烧起来,火辣辣地疼。
“不必还了,”晋安声音张扬,一锤定音,“涟美人日后侍寝机会多着呢,天气渐寒,侍寝时穿的纱衣又薄,着凉了多不好?”
云霁额角青筋暴起,他过去养心殿是侍寝,还是听这俩的声音?
在不隔绝声音,纱衣不暖锦衾薄,又不点安神香的偏殿,云霁本就稀碎的睡眠越发糟糕。
昨夜就是,辗转反侧到天明,他才堪堪有睡意。
被云霁扭曲的面部表情取悦到,晋安边大笑,边扛着云霆往外迈步:“想来我那外袍仍有用武之地!”
云霁压下眉间阴郁,不置可否。
晋安嚣张,又目无王法,但有他搅乱侍寝,对自己十分有利——每次过养心殿只是做做样子,无需失身。
这么想着,云霁心里稍微放宽。
到底他还接受不了被男子,还是个自己没爱慕之情的男子,拿去清白。
想到生杀大权还掌握在旁人手中,云霁太阳穴突突直跳。
权柄,唯有握在自己手中,才最可信。
兰芙手里还搭着晋安的外袍,她把视线从晋安背影挪到云霁脸上,有些不知所措:“小姐,这袍子我们真的就留下了?”
云霁对晋安,完全是兄弟之下的同僚情,留下他的外袍,让云霁浑身不自在。
“不,这东西留着,只是祸害,”云霁手往前指,正对着跟在晋安和云霆后面的高舒,“他不肯收,就给高公公送过去。”
兰芙闻言点头,快步冲上前,还衣服去。
方才云霆和晋安都在,云霁不得已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他们。
现在他们走人,云霁心里紧绷着的弦松开,积攒已久的疲惫霎时涌上来。
头昏脑涨之余,他嗓子莫名发痒。
云霁端起茶杯,用力咽下粗茶,勉强把咳嗽的欲望抑制住。
“小姐,”兰芙是个练家子,跑过去又跑回来,声音完全不带喘,“高公公收下了。”
云霁闭上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搓胀得发疼的太阳穴。
“您头疼么?”兰芙看他举止,猜出一二,她把手移到云霁头边穴位,“我帮您按按吧。”
云霁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他若无其事地收起手,用两个字让兰芙闭嘴:“无碍。”
看到兰芙委屈的表情,云霁欲盖弥彰地解释:“有点累而已。”
说着,他手撑桌角,想借力站起来:“歇一歇就……”
云霁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站起来的瞬间,他眼前一黑,近乎失去意识。
“小姐!”兰芙看见云霁往前栽,赶紧伸手拉住他,她被吓坏,声音像射出箭的尾羽,颤抖不休,“您身子本来就弱,今天又落了水,要不,还是请太医过来看看吧?”
“没事,”云霁冷汗直冒,后背湿了一片,他喘过一口气,声音轻而坚定,“扶我到榻上去。”
兰芙想再劝什么,又被云霁轻描淡写的“别请太医”堵回去。